们了,求求你们了……”身后传来了赵颜云悲痛欲绝的哭喊声,在场的人无一不心里难受。千枫满脸灰尘,脏乱疲惫,她看不得赵小姐哭,慢慢转过了身。阿崽关切地擦了擦她黑湫湫的脸,为了转移她注意力,轻轻笑了一下:“你看你,都成小花猫了。”千枫抬头望着他,他眼里有她的倒影,还有满目疮痍的赵家大院,她忽地就酸了鼻子。
明明那个胖胖的大叔笑着醒来的时候,还在感谢他们,明明他身体还没痊愈就急着举办活动,明明之前他们都还活着……
千枫无力地把头靠在阿崽肩上,她不懂,为什么,好人没有好报吗?
为什么会这样……
阿崽摸了摸她的头,望着眼前的废墟,听着耳边的嘶叫,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半个时辰后,千枫、阿崽、幸存的唯一一个伙计搀扶着哭到失神的赵家小姐、还有李洛浠、江落,一共六个人聚在了苍阳峰华芳殿内。
司雨脸色阴沉,望着下面唯一一个跪着的李洛浠,开口冰冷:“为何只有你一人回来了?”
李洛浠磕头不起。他在中途因为放心不下江落那个小丫头,便跟了上去,在山脚处逮到了她。俩人争执许久,李洛浠最后还是拗不过她,于是天黑二人才抵达苍阳城。等到他们赶去赵员外家时,火势才燃不久,李洛浠想都没想就冲了进去,却发现里面早已没有活口。
他这时才明白!放火,不过是为了掩盖真相。
他跨过满地的尸体,走到了那个蜀中师弟的身边,火势渐渐变大了,外面好像有人在叫他,但他不在乎了。他望着这些刚刚下山的师弟师妹们,明明之前还在说着要好好逛逛苍阳城呢,明明还要回家看看呢,明明这个蜀中的师弟还没回过家呢……
是他无能,没保护好他们,既如此,不如一同……
“师,师兄……”
他猛地睁开了眼睛,颤抖着扶着那个小师弟的手:“什么,你想说什么,我,我听着,你说。”
“是,是血,血衣阁,还,还有,还有……”
努力抬起的手,最终还是软绵绵地落下去了。
烟火呛得眼睛疼,嗓子疼,脑袋也疼。
“李洛浠!你在哪儿?!”李洛浠迷茫地抬头望去,看见江落也进来了,眼看着就要被火蛇吞没,他凭着惯性站了起来,然后把江落救了出去。也把自己救了出去。
李洛浠半天不语,司雨的脸色愈发不好看。
这时,江落也跪下了,磕头道:“司掌门恕罪,是小女子骚扰李洛浠,耽误了他做任务,然后他便让,让其余人先行一步。是我的错,我愿领所有责罚,望掌门饶过李洛浠,他,他没有错,都是我的错。”接连磕了三次,大堂中寂静无声,只有“咚”“咚”“咚”三声。
李洛浠望着她,却是不言。他在心里想,若是今日没遇见她,自己也就死了吧,如今却让她一个姑娘揽下所有罪责,真是,真是太可笑了。
他望向司雨,依旧是平静的语气:“弟子有罪,未能护好师弟师妹,请师父废除我武功,将我逐出师门。”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
东方轩在处理其它事务不能来,苍虚和乐安长老都还在赶来的路上。因此站在上面的,只有司雨掌门和纪青掌门。此番他们接到赵员外的委任,还是老规矩,负责护送的货品安全抵达盐州和京城,于是司雨和纪青都分别派了人。此事一出,俩人皆是痛心。而唯一的幸存者,便要荒唐地接受所谓的责罚。
千枫在一旁听了这么久,其实从一开始看见李洛浠跪着,她就不爽了。
他何错之有?他岂能预见这种事情的发生?他如今侥幸活了下来,反而还成了罪人?那真正的凶手呢?
这群人,简直迂腐荒唐!
方才,又听见李洛浠自请废除武功,不行,她实在是忍不了,正准备站出来说话,却被人拉住了。
阿崽摇了摇头,在她手心写字道:你此时说话,只会更乱,安心等着,再见机行事。
千枫冷静了一下,明白阿崽什么意思了。门派中人,是最讨厌外人指指点点的。于是她心里深吸一口气,忍下了。
那边,司雨闻言沉默了许久,然后终于扶着额头,颇为头痛地开了口:“我问你,知不知道是什么人做的?”
李洛浠抬起了头,回道:“血衣阁,以及,有同伙。”
“又是血衣阁?!”众人闻言回头望去,是苍虚长老和乐安长老来了。
苍虚气冲冲地走了上去,挥袍坐下,乐安还是一派不急不慌的样子,路过李洛浠身边,轻轻抬手将他拉了起来:“都起来吧,跪着多难看。”
李洛浠闻言起身,轻轻扶起了一旁的江落。
司雨、纪青行礼:“苍虚长老,乐安长老。”然后二人退至一旁站着。
苍虚明显在竭力忍着怒气,他望着李洛浠,道:“知不知道同伙是谁?”
李洛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