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菜盆里水倒干净,换了一个容器又重新装进去,等待着水沥干,“你喜欢楚绒?”
段橪个头相比较苏尧还要高一些,他说话的神情并不锋利,低着头,看篮子里的水往下滴。
苏尧反问段橪:“你觉得呢?”
段橪说:“你不是要出国吗,你走后她怎么办?”
苏尧眼神滞住,漠然笑起来,“你看到我们俩一起玩,是不是特别不开心?”
“楚绒是我妹妹,任谁看到自己的妹妹和别的男生在一起都不会开心。苏尧,吃完这顿饭后,别再来找她了。”
苏尧走到段橪旁边,拿起一片菜叶,放到鼻尖嗅了一下,说:“恐怕你说的话并不能算数,要不你现在去找楚绒试试,让她以后离我远点,看她愿不愿意。”
说完,苏尧把菜叶放回到篮子里,捻着指尖的湿润,又继续道:“看来,多的是你段橪不知道的事。我很好奇,从前也没见你这么在乎这个妹妹,怎么现在倒关心起来了?你们之前在学校不都是装不认识的吗?怎么,想要做个好哥哥了?还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呢?”
段橪平静地把苏尧用手碰过的那片菜叶,重新清洗了一遍。他往锅里倒油,看着其慢慢开始沸腾,“你吃辣吗?”
既然段橪刻意回避了那些问题,苏尧自然不会自讨没趣,他质问了那么一大段,有挖苦,也有嘲讽,都被段橪轻轻掩过,纵然再气愤,可也不想做个情绪失控的傻子。
看来也不需要帮忙,苏尧拍了拍手,开始往外走,“楚绒不吃,我也不吃,谢谢。”
苏尧出去了,厨房里只剩下了段橪一人。
他推上玻璃门,关了煤气灶,把那片菜叶拿出来扔进垃圾桶。站在能看到客厅的角度,手慢慢收紧。
楚绒躺的位置,是她平时习惯性躺的。而苏尧坐的沙发边,是段橪经常坐的。如今那个位置换了一个人,楚绒还是楚绒,可段橪却觉得心里郁了一口气出不来。
楚绒身边的男生不多,陈寻是其一,苏尧也算一个。想来,他们身上都有一个相同点,大笑的时候是大笑,生气的时候就是生气。而楚绒多数也是,只有在段橪面前时,才会隐藏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段橪不记得了。
段橪现在除了挫败外,他不是个称职的哥哥,还有说不清的情绪。似被缠绕地呼气不过来,怕失控,更怕失去。
他只敢在苏尧面前问是不是喜欢楚绒,可却怎么都不敢在楚绒面前问这个问题,怕得到肯定答案。
如果喜欢呢?
那他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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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绒看到苏尧那么快回来,问他:“你不是说要去帮忙吗?偷懒?”
苏尧一屁股坐下,往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又看向楚绒,“你哥不需要,他嫌我碍手碍脚。”
楚绒:“一顿饭五十,先付钱。”
苏尧夸张地“哎呀”了一声,盯着楚绒的脸两秒,随即一笑,从裤兜里摸出一张红票子,“幸亏我有带现金的习惯,一张够不够?不够的话得换个支付方式了。”
楚绒伸手道:“谢谢,找你的50,等会儿微信转你。”
苏尧把手上的钱拍在楚绒手上,毫不在意道:“算了吧,明天中午请我吃饭。”
“这几天都不想出去,刚考完,就不能歇歇吗?”
“不能。”苏尧摇头,“超越别人最关键的时机,就是在他人懈怠的时候,拼了命地往上赶。”
楚绒收起钱,又转了50过去,“可为什么总要跟别人比呢?世界上那么多人,你超越得过来吗?”
苏尧哼了一声,“夏虫不可语冰。”
楚绒:“......”
她着实理解不了苏尧这么强的好胜心从那么来。
楚绒一直不明白,苏尧跟段橪究竟要比什么。成绩,对于家世而来,不值一提。
段橪做了三菜一汤,提醒沙发上的两人吃饭后,他就带着饭盒出去给段晓梅送饭了。
苏尧看着一桌的菜,不甚情愿地感叹了声这家伙手艺确实不错,色香味俱全。
这一顿,苏尧吃了两碗饭。特别尖椒炒肉,也太下饭了,他以前怎么没觉得呢?
等段橪送完饭回来,菜已不剩多少。自然不会是楚绒吃的,她的小鸟胃段橪再清楚不过。
只不过,这位大少爷丝毫没有在他人家做客的拘谨,美名其曰花了钱的。
苏尧说到钱时,段橪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他把楚绒没吃完的饭倒入自己碗里,就着里面汤水吃了起来。
苏尧吃饱喝足,或许被段橪的手艺折服,话都不带刺了,最后还勤快地洗了碗。
洗碗的时候,他回想起段橪竟然吃楚绒的残羹剩饭,自觉做不来。等快洗完,转念一想,他为什么连在这件事上都要和段橪比,有些自讨没趣。
本着郁闷,没再让人赶,拍拍屁股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