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见面到分别,他连提都没提。
到了车子旁,我才发现宗闲也在,她坐在副驾驶,我打开门的时候,阳光刺到了她的眼,她不耐烦地扯下耳机,皱眉看我。
脾气像是要在下一秒发作,可周屿焕敲了敲她这边的车窗,敲完就把菜放进后备箱,没有停留,宗闲蔫了。她的脾气臭成那样,但她不敢在周屿焕面前撒野。
我还在副驾旁等,她白了我一眼,腿着地,出来的时候擦了下我的肩膀。我刚要坐进去,她突然扯着我的衣袖,把我拽出来,“阿婆您来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我陪您来买菜啊,我超会讲价的。”
边说边把我往外拽,把他外婆扶到副驾旁,“您坐,后面晕。”
“我买菜能找到你人影啊。”他外婆佯装生气地数落她,“今晚吃饺子,荠菜鲜肉,爱不爱?”
“超级爱!”
宗闲比我会做人多了。
我没办法坐副驾驶,我只能跟她坐后排。
她把耳机扯了,“阿婆,您在这住几天啊,我陪您。”
“没几天,还是我那老房子住得舒服。”
“没事儿,您住几天我就住几天。”
“是陪我还是陪游戏?”
“我不会玩游戏。”
他外婆笑了几声,“你要是真想陪我,改天到我那老房子里,陪我住一星期都行。”
周屿焕接:“行,到时候我来送。”
他外婆笑得更大声,宗闲气愤地瞪了他一眼,又跟他外婆聊起了其它话题。
其乐融融,我插不上嘴了。
目光在后视镜里跟周屿焕对视了一下,他看出我的失落,叫我的名字,“你还有什么想吃的,我去买。”
在车上其他两人还在聊天的情况下,他明目张胆地提到我,问及我的需求,提升我的存在感。
果然,另一边的话题结束了,她们终于看向我,他外婆目光和善,像是无声应了周屿焕的那个问句,宗闲眼里仍然带着不耐,冲我喊:“你到底要吃什么啊,别耽误时间。”
遇到红灯,刹车踩得刻意,宗闲冲我喊完就往前栽了一下。周屿焕没出声,可这就是他给出的警告。
宗闲感觉出来了,虽没对我态度恶劣,但默默地又冲我翻了个白眼。
其实我什么都不想吃,而这种时候仿佛说什么都不要才会取得另外两位的好感,但我存心想让她们知道我在周屿焕心中是什么位置,就说:“我想吃小蛋糕。”
这一片最近的甜品店也在三个红绿灯之后,而且方向与他家相反,如果真要满足我,必须绕路。
宗闲已经懒得翻我白眼了,他外婆保持沉默,他在下一个路口转了弯。
在这场对峙中,我赢了。
回程的路上,我心满意足地吃着小蛋糕,享受着他带给我的安全感。这种充盈的感觉伴随了我很久,以至于我忘了回头看看,他在给了我想要的一切时,我所提供的需求是否能与他配备。
因为他不是那种只需要爱情的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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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他家,他把菜拎到厨房,又出去接了电话。宗闲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问他外婆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他外婆笑着让她去休息,说什么都不用帮。
当大家都在为晚饭做准备时,我把蛋糕盒扔在垃圾桶,他妈路过的时候朝标签看了一眼,看出那家店在什么位置,以及我们需要怎么走才能买到它。
她又看了眼时间,把冰箱里买来的饺子皮拿出来,他外婆自然地接过那沓饺子皮,谁都没提擀饺皮的事。
即使在出发之前她们还因是买是擀起了争执。
这种默不作声的动静下,我深刻体会到他家这两个女性的厉害,同时也意识到,没有周屿焕在场,我好像无法在他家立足。
为了给她们留下一点好印象,我去洗了手,跟她们一起包饺子。宗闲也在,包了几个歪歪倒倒,他外婆拍了一下她的手,让她别帮倒忙。
我也不会,努力学着包,可是一个饺皮掉了下来,砸中了一摊面粉,扑到了我的衣服上。我的脸拉得很快,即使我反应过来后立马换了个脸色,但是抬起头时还是看见他外婆刚撇过去的脸。
他妈说:“去歇着吧,不用帮忙。”
周屿焕终于来了,我看向他,他冲我招手,“去洗一下。”
我顺理成章地放下饺皮。
后来,在她们包饺子的过程中,我跟他在他的卧室里,他的狗不知从哪窜了出来,咬着他放在角落的飞盘,大摇大摆地从我面前走过。
我不喜欢它,它也不喜欢我。
我不喜欢它的原因是我觉得狗毛很脏,它不喜欢我的原因可能是因为我曾经多次跟周屿焕提议把它送走。
有几次被它听见了。
狗很聪明的。
此时它咬着飞盘在门口停,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