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一顿再开除。”
宗理没吱声,我才意识到他跟宗闲一个姓。
这家人没一个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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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膝盖摔得疼,揉了一会儿,翻出了三百块钱放他置物架里,“油钱,辛苦钱。”
他没说话,把窗户关上,车内的暖气渐渐起了作用,我身上也热了起来。十点半的杭州街头,烟火气很浓,一家水果店里挤满了人,人行道上一家三口手牵手过马路,月亮很圆,我不想回家。
“你今晚有没有事?”
“没。”
我翻出了兜里最后两百块,“我能不能不回家?”
“想去哪儿?”
“驶离杭州。”
好一会儿没等到他的回答,我都打算把钱收起来了,他调转了方向盘,往高速方向驶,“你熬得住就行。”
车内暖和,膝盖上的疼痛啃噬着我,我打了个哈欠,车子在路边停下,像是确认我的选择,“困?”
“有点。”
“那回去吧。”
“别啊,我去买咖啡。”我解开安全带,“你喝什么?”
“黑咖。”他半开了车门反问我:“你?”
“我也是,半糖单奶,你呢?”
他踏了出去,门在即将关闭的时候我听到他的回答。
“我也是。”
于是这个晚上,我们沿着沪昆高速,一路逆风而行,在南湖大道下车,三点的夜风伴随着自由朝我们扑来。
这是一场没有预约的短途逃亡,我的膝盖依然很疼,但我的胸腔充实滚烫,我指着高速口对他说:“到嘉兴了。”
他站在路边点了支烟,“嗯。”
凌晨的风最冷冽,我身上的热度很快流光,我们上了车,关门的那一刻,所有热情都在做减法。
逃亡总有终点,因为天总会大亮。
我们往城市里开,他开了音响,播放的是《Love Triangle》,听着听着我觉得不对劲,像是映射了某样东西,我有些不自在,在我提出要换歌之前,他已经伸手在方向盘上按了一下。
下一首是《Take Me With You》。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两个人在暖意萦绕的车内,听着这首歌,我真的很难控制住内心溢出的泡泡。
这会引发我的联想,我伸手换了歌。
下一首是《Shot Me Down》。
“......”
早上六点,车子停在一条满是早餐铺的街道,他问我想吃什么。
这让我想起我妈,她做事之前从不告知我,她只会说“不是给你选择”,我会回她一个“哦”。
此时站在一棵银杏树下,我看了他一眼,“我可以选择吗?”
他回看我,“你永远有权利。”
“包子。”
我那天吃了很多,吃饱就容易困,回程我睡了一路,到了外婆家,我迷迷糊糊跟他说拜拜,又迷迷糊糊开门,等睡醒之后,我翻包找水喝。
然后就顿住了。
五百块钱,工工整整地放在我的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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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一上午,我都在玩游戏,窝在外婆家那间朝西的书房里,上次呆在这儿,还是周屿焕给我补课的时候,补完知识点我是记住了,但没期望会有第二次。
上次几乎是两个外婆架着他来的。
外婆给我端了一份水果,问我跟谁打呢,我说烦人精。
开着语音,那头一听就口头输出一大串脏话,脏到外婆都忍不住挠挠耳朵。
但她顾着骂人,死了,我听见那头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接着是恐怖般的寂静,她挂机了,其他队友疯狂骂她。
我给她私发一句【垃圾】,又打了几把,门外传来周屿焕的跟外婆打招呼的声音。
我侧头看了一眼,他一身黑,脸上明显有没消下去的火。
一个人又闲又有火的情况下,一般都会做一些平常不会做的事,比如进书房检查我的作业。
我愣了。
手机啪嗒一下掉在肚子上,我不自觉地坐直了。他坐在上次坐的那个位置上,连表情都没有,肯定是外面哪个畜生惹他了。
没几秒,他的手机震动,一条语音消息,他点开,宗闲的声音传来:“哥,我真不是故意把你整个游戏厅砸掉的,那不是输得太惨了吗,一下子没控制住。”
第二条:“您也知道,我有病,先不说了,我去医院挂个号,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可能要等一阵子见面了。”
第三条:“不用来医院看我,我自己能挺过去。”
然后我的响。
“温锁你骂谁垃圾呢?三次周考顶得过我一次,这辈子你都超过不了我,老老实实认命吧。”
周屿焕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