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他的动作很顺,解锁,摁对话框,把听筒放在耳边,那头话音结束,他好像才想起我也曾问了一句话,回头。
“还行。”
风往我骨头里钻。
小姨来了,在我们落座两分钟后,她男朋友给她拉椅子,又给众人介绍,众人纷纷打招呼。
到了周屿焕,小姨说:“这位该怎么叫啊?”
她笑着看我。
她认为我跟周屿焕还有可能,因为我就是这么给她传递的,她比我妈开放,男女之间的界限没分得那么清,道歉不一定非得男方来,所以她给我找台阶。
大家都看着他。
我期盼着他叫小姨,这样就顺了我的辈分,也能加些亲切感,可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他还是随大流地叫了声“娇姐”。
小姨年纪不大,如果不是有这层血缘关系,我也可以叫她姐,但恰恰是有了这层关系,她看得比谁都透彻。
这个称呼,结合她之前的那句玩笑话,再结合我跟周屿焕的关系,一听就知道到哪步了。
小姨率先扯开话题,是看出我俩好像真的没戏后,不硬撮合,也不撕我伤疤。
饭继续吃,饭桌上那个小机器人是下个月比赛的重头戏,是周屿焕和他的团队研究了数个月推出来的。
叫“RT”,受众群是学生,现在的孩子被兴趣班占满,有的家长没时间接送,如果兴趣班能一体化,且不用出门就能学到知识,将大大节省了家长和孩子的时间。
RT分为好几个板块,学科、舞蹈、围棋……凡是学生需要的,它基本都覆盖了。
小姨调了几个模式,觉得好玩,但又有些担忧:“这种机器人市面上不是没有,怕是打不出市场啊。”
她男朋友把机器人放在地上,摁了某个开关,机器人开始变形,至八岁孩子大小。
他说:“市场上那些功能不全,跟这款没法比,而且现在大多是一胎家庭,没伙伴,这款机器人不仅能陪孩子学习,还能陪孩子玩,刚刚小朱还跟它玩了捉迷藏呢,不要太会藏哦。”
小姨笑着打了他一下,“你这么激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你设计的。”
“我感兴趣啊,要是我们以后有了孩子,横竖要买一台。”
“别扯以后啊,我丁克。”
后来,小姨男朋友又针对这款机器着重夸了一下周屿焕,解释这机器有多么强大的中枢指挥系统,这样的强度,市场上根本没人跟他拼,除了技术过硬外,还因为他价低。
他似乎不是为了赚钱,下个月的比赛,压着他从小到大的抱负,是在家长圈里转,还是拥有自己的领地,就看这一仗。
不过,在他们把他夸得天花乱坠的时候,他的心思好像只在自己的手机上,只时不时地抬头应几句专业术语,那么多马屁没让他笑,手机里的话让他咧了嘴角。
那个叫小朱的起哄:“跟谁聊,这么开心?”
他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小朋友。”
我脖子里有冷汗,小姨看了我一眼,在小朱还准备调侃时,叫来服务员,加道菜。
这么一打岔,小朱好像才后知后觉这么问我会多尴尬,不好意思地冲我笑笑,我没回他的心思,快把周屿焕的手机盯出一个洞。
气氛僵硬。
小姨抵了抵她男朋友的胳膊,她男朋友也是个有眼力劲儿的,提前结束了饭局。
本来这种气氛完全没关系,因为我在,周屿焕的所有动作都会被放大,他们总想着迁就我,他就干脆不参与,而不参与的后果,就是加强了他跟手机那头的联系,并让这个局的效果减少百分之三十。
我都懂,但我不甘心。
出了门,大家在商量怎么回,有几个人喝了酒,被同伴载回去,小姨本来打算送我,可来了一通电话,挂了之后她说:“你小爽阿姨要生了,她老公不在,我得赶过去,你自己能回吗?”
我手机没电,但在所有人都没空的情况下,没电就成了周屿焕载我的最佳理由,“能。”
他们都走了,周屿焕在迈开步子的时候,我把没电的手机放他面前。
这么僵持了几秒,他继续往前,我跟上,上了他的副驾。
车内开了暖风,我的身子慢慢回温,我检查了一下车内的摆件,没多也没少,更没另一个女孩儿的气息,稍稍放了心。
往我家开的时候,我们没交流,直到他拐进一条不属于回我家的街,我才问:“不回家吗?”
“买点东西。”
他打了双闪,我按下副驾的窗户,看着他走进一家包子店,想着刚才他没吃什么东西,补一点也正常。
包子的味道隐约地冒出来,我问:“刚刚看你没怎么吃,太腻了吗?”
他倒是没吝啬回答:“胃不舒服。”
“你现在要做生意,生意往来都是靠酒堆砌的,你胃本来就不好,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