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家跟周家关系最近,周屿焕有的社会资源,宗闲同样有,所以她妈说话不需要看别人脸色,甚至不用拐弯抹角,但这件事不用摆得过于明朗,她跟一个孩子计较显得小气,而偏偏她的“大气”给我们这片范围里留了发酵的余地。
她走远后,那些阿姨看我的眼神就耐人寻味了,我突然觉得,我妈这招使的也不好。
我头疼,回去睡了一觉。
下午的时候,朱乐来了,递给周屿焕一个银色吊坠,问:“周哥,这是你要的东西,这么急,是下个月要一起上市的吗?”
“不是。”
他看着银色吊坠,“没按扣?”
朱乐一拍脑袋,“哎哟喂,我忘跟嫂子说了,不过这底部可以打开,这里有针吗?”
“我去前台看看。”
他起身后,我就往前走,想去看看他到底在做什么,刚接近,就被他看见,随后转身,把吊坠放口袋里。
被咬过一口,他防备到这个程度。
朱乐看见我,打了声招呼,我问:“那吊坠干嘛用的?”
“不知道,我嫂子是开手工饰品店的,之前周哥让我托嫂子做这款,应该是某个机器上的吧。”
我在原地等了很久,他没来,忍不住去外面找的时候,发现前台处热闹了。
聚着很多人,我妈也在,见我去,把我拉到一旁,我小声问:“怎么了?”
“半小时前有伙人来看房,应该是没先预约,前台说订满了,他们看着挺急的,一听满了更急了,在前台就吵了起来。”
“那现在是找前台的麻烦?”
“不是,后来杜家那孩子来了,双方应该有点小矛盾,那伙人见面就掀老底。”
“什么老底?”
“你说呢?”
我突然想到当年我的推卸,让杜迦佑的秘密公诸于世,这种事在这样的场合是不能说出来的,尤其那些好事儿又狭隘的阿姨,会让杜迦佑过不好这个年。
可那伙人在这儿闹开了,杜迦佑的态度就显得尤为重要。
气不过动手,可能就合了对方的意,因为前阵子杜迦佑参加了学校的创意大奖,拿冠军的几率很高,如果在这时候打架,多半会被对方捅到学校去。
如果忍着,那就不是他了。
我问:“打了吗?”
“没打起来,被一杯牛奶给泼闷了。”
“谁泼的?”
“温锁。”
“谁?”
我妈示意我往里面看,“哪,宗闲姐弟和屿焕都来了,就屿焕那办事手段,这仗哪还能打得起来。”
“温锁干嘛要凑热闹。”
一个陈述句,我无端地不满起来,她总是能在特殊时刻彰显自己的重要性。这杯牛奶她要是不泼,解不了杜迦佑的气,泼了之后,一群男生打一个女孩儿,传出去他们也别想要脸了。
那么就是吵。
吵的话就要掰道理,没人掰得过周屿焕。
那边的热闹随着那群人走出去渐渐散了,温锁捡起地上的杯子,问前台要拖把,半道被杜迦佑截过来了,他这点风度还是有的。
这不算什么,我就怕从此以后,眼高于顶的杜迦佑都要正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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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早上那么一闹,很多人又有了话题,我看着我妈打麻将,这事儿从她们嘴里过了不止一遍了。
有时我也在想,语言的攻击力究竟有多大,温锁、宗闲、杜迦佑,这三个名字轮番地从这些阿姨嘴里蹦出来,掀起海上最高的那层浪,点燃草堆里最旺的那把火,谁敢跟她们对抗呢?
我妈出了三万,有个阿姨拍了下桌子,“胡。”
我妈抚着额头,“你今天手气这么好,连胡三把了。”
这阿姨姓林,单身至今,对哪家的孩子都笑吟吟的,这会儿拉着我的手,“还不是因为叙叙坐我旁边,来叙叙,听说这儿的蒸乳糕很好吃,去买点。”
她从包里塞给我一叠钱,没细数,但看着挺多。
我妈阻止她,“你别惯着她,把她养刁了。”
“叙叙这性子再惯也刁不了,我就没见过这么乖巧的孩子。 ”
不知是真是假,在经过早晨那番对话之后。
不过其他阿姨纷纷应和,就算被她们假意地包容着,也是这样幸运,但这幸运里还有着战战兢兢,我的那个秘密,一定得藏好了。
林阿姨给的钱我没用,想着后面给她买份新年礼物,买了四人份的蒸乳糕,回去后发现秦阿姨也来了,她是被分出去的其中一户,本来脾气就大,这些天她的火没压下来过。
我把几份蒸乳糕放桌面上,招呼着她们尝一点,秦阿姨开始找茬,说五个人四份怎么吃。
我妈刚要回话,林阿姨就站了起来,“我要走,那份是叙叙买给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