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让他把他家闺女塞进来。
周屿焕的公司叫“图览”,有几个合伙人,他占最大股,当初说好了谁家也不能塞亲戚进来,杜迦佑拒绝了,没拒绝掉,把这个烂摊子扔给他。
还是在这样一个日子里。
我讨厌死他了。
车子在一家奢侈品店前停,巨大的落地窗内有个姑娘双手抱怀,对着陈列的商品一通指,销售乐开了花,杜迦佑说:“就是她,杜有。”
周屿焕把车停好,解安全带的时候看了杜迦佑一眼,那一眼绝对有收他股权的味道,杜迦佑默不作声。
他的脾气只在该发的时候发。
周屿焕下车了,杜迦佑在玩手机,没有外在压力的时候,他活得比谁都仙儿。
窗户里,杜有一脸挑包的兴致在看见周屿焕时减少一点,但动作没停,换了一个又一个。
周屿焕开了口,说什么不知道,但杜有脸色变了,他没停,杜有从想摔包到凑近他,一脸兴奋地问些什么。
他点头。
这事儿从着手处理到结束,只用了十五分钟。杜有拎着大包小包出来的时候,杜迦佑压低了身子,周屿焕上了车,她过来打招呼,杜迦佑恨不得钻进车座底下。
“那周一见?”杜有说。
“行。”然后打开窗户。
外面的风吹进来时,杜迦佑跟蛆似的身子顿时僵硬了,杜有走到后窗,“表哥,你也在啊,要不要一起吃饭?”
周屿焕解了锁。
杜迦佑知道再待下去他将面临两个人的进攻,不情不愿地下了车。
终于清静了。
周屿焕没立即开车,让我低头,轻轻一扣,我听见头绳断裂的声音,接着长发扑下来,我抬头看了一眼,他的掌心压过来,“低着。”
“干嘛?”
头发被拢起,慢慢聚到头顶,我听见他从手腕处摘头绳的声音,然后一左一右地绕了起来。
又是一个高马尾。
然后用手弹了一下,没断,他满意了,“坐好,走了。”
我坐稳,问:“你们俩在里面聊了什么?”
“就聊几句。”
“那怎么花了十五分钟。”
“五分钟聊天,十分钟挑东西。”
我拉开面前的镜子,侧头,看见一根新的头绳,不花哨,甚至连品牌的logo都小得不起眼,我很喜欢,以后扎头发不用担心突然散开了。
这一天,除了早晨那五分钟的小插曲外,他全程陪着我,以我为主,观察我的喜好,他的呵护让我正视自己,原来我有人爱,这个世界依然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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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把花拿回了家,听说我妈出差后,小胖吵着要过来玩儿,但他俩找不到路,全程跟我视频。
到家,我把花放好,小胖的脸突然占满了整个屏幕。
“我出地铁往哪儿拐啊?”
“你怎么知道我这儿有束花。”
“……”他那头吵得很,“东边有个小区,是那儿吗?”
“对,玫瑰。”
“温锁!”
“哎!”
两个死脑筋,还在为找路烦恼,压根没听见我的话,在我的指导下,终于在二十分钟后敲了门。
顾江述一进门就搭着我肩膀,“累死了,杭州地铁生意这么好吗,我全程没找到座位!”
我往一旁挪,“你别搭着我。”
“怎么了?”
“没事儿,肩膀疼。”
“那我给你揉揉。”
我躲得更快,“其实不是,就是吧,我男朋友……”
“你男朋友!”顾江述愣在原地,小胖尖叫着跑过来,“你有男朋友了!”
顾江述:“难道是你生日那晚坐我旁边的那位,叫什么来着,杜迦佑是吧。”
“你眼瞎啊?”
小胖:“啊?不会是我周哥吧?”
“什么时候成你周哥了?”
顾江述:“真是我周哥啊?”
“什么时候成你俩周哥了?”
小胖兴奋极了,拉住我胳膊,“锁儿,你有两下子!”
“怎么就不能是他走运了。”
“就你那性子,狗都不谈,他走两百年的狗屎运啊?”
“你有钱还我了?”
他闭了嘴。
随后看见了我摆在桌子正中间的那束花,惊讶地端起来,“呦呵,玫瑰,这花可真香,真好闻。”
我有两个朋友,一个英年早瞎,一个已经聋了。
我们聊到半夜,他们明天就要回去了,我让他们留意点朱令的消息,他们说好。
后半夜,我们只是喝酒,没人说话,分别的时刻好像这种静享才更能让人平静。
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