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浑身没力气,醒来时在一个陌生的房间,身上的血被清理干净,头顶有呼吸,仰头一看,他神清气爽,我摸了摸枕头底下,空无一物。
“小宝,送你钢笔是给你写字的,不是用来扎我的。”
“又没死。”
“你非要这样吗?”
“是你非要这样!你就是想把我拴起来,我又不是你的狗!”
“没栓你。”
“少假惺惺了,既然这么想困着我,当初填志愿的时候为什么还要演那样一出戏,演得好像很尊重我的想法,你直接把我的手捆起来,志愿全填上海不就好了!”
“是个主意。”
“周屿焕!”
他从床头拿来充电器,把我的手背在身后捆起来,“那时候不知道你会走,你在不离开我的前提下,我会放手让你飞到任何你想去的地方,但你不爱我了。”
最后那句让我的心突然钝痛,我挣扎了几下,手腕疼,干脆背过身不看他。
他在我身后躺下,“你不爱我,我就不能让你离开,给你请了假。”
“我要上学!”
“查了你这个学期的课程,没什么重要的课,我请家庭教师给你补。”他摩挲我的背,“跟我回上海。”
“我不要!”
但挣扎没用,他把我带走了,车门锁得死死的,双手解开了,但一只手腕打了绳结,连在座椅上。
“狗的待遇都比我好吧。”
“我又不跟狗过日子。”
“我不走,给我松开。”
“到家松。”
气得踢车,“你去死吧!”
贺垣一大早就到学校办事,从天津开回上海路途遥远,他需要有人换班,就到学校门口等贺垣。
他摁车窗跟贺垣说话的时候,我正好看见了一个同学,那个男生自来熟,直接冲到窗前跟我打招呼,贺垣上了车,那男生也看见了周屿焕,开玩笑似的摸我头,“行啊,小锁锁。”
我还没回答,他一脚油门就开走了。
“我们在聊天,你有没有点礼貌!”
“没。”
真行。
现在那狠厉偏执的性格全露出来了。
贺垣坐在后面,老板开车让他坐立不安,一路上都在问要不要换,直到我想上厕所的时候,周屿焕才回:“下车。”
后门开了又关。
“我也下。”
“尿车上。”
“尿你妈!你变态吗!”
可是砸车窗扣门锁都没用,“我尿不出来。”
“你在床上挺会尿的。”
真想扇他一巴掌,后来还是宗闲的车来了才救了我,她看着我上厕所,我根本没跟她提逃跑的事儿,她哥知道会宰了她。
出来后她走在前面,我在后面,没搭理我的意思,我走到一旁买水,她回头看不见我,魂都快吓飞了,直到在便利店看见我,才松口气,“大姐你买水告诉我一声行不行?”
“看你阴死阳活的,以为你不会说话了。”
“我为什么不跟你说话你不知道吗!”
“那我为什么不跟你说话你知不知道?”
“你都有新朋友了,你连粥不给我喝!”
我往前走,她拉住我,“说话!”
“给了,没等到你。”
“真的?”她那架势看起来想跟我在这儿掰扯个三天三夜,但她哥来了,她边推我往前走边问,“真的假的?”
周屿焕把我接了过去,我回她:“真的。”
.
到了上海,周屿焕直接隔绝了我跟外界的联系,房间有监控,大门被他安装了一道锁,他就是搞这方面的,除了他谁也打不开。
我到书房找他,“你这属于非法囚禁。”
他扔给我一份资料,当年我妈签过的字,我舅也签了一份。
也就是说,从此以后,我无法再进蒋家的门,而周屿焕手里的证据让我爸也不会开口,我在这世界上没有了根,血液从头凉到尾。
“我舅把我卖给你?”声音止不住地抖,“你多少钱买的?睡一晚能回本吗?”
“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一晚上不行,一个月也不行。”他把文件从我手里抽过去,把我腰带解开,屋子里某种心照不宣的味道就定了型,“我们就在这里,做到死。”
最后那句话,带着他鱼死网破的决绝。
他把我抱进浴室,花洒落水的时候我打了他几巴掌,不知道落在哪儿,好像是脸,也好像是脖子,没机会看清,他把我转了过去,那几巴掌被他变本加厉地还了回来。
还在我身上。
那以后,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下手重,不念情,这么连着两个星期,他竟然没有一点要收敛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