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什么事都在前面顶,会剥夺我的成长,你走你的路,我不是你的负担。”
帮她扛一些她本可以做的事,这是唐宿的爱好,他说这是男人必须做的,可每每都会因为无法协调两人事情的先后顺序而暗发脾气,温锁手腕有块伤,就是他有一次没控制住脾气弄的。
“谈女朋友不就是这样,麻烦点没什么。”
温锁有点气了,没注意到周屿焕勾住了她的小拇指,在她的情绪凝结,即将往心里下坠的时候,他用了点力,她这才回神。
周屿焕把她电话挂了,摁了播放键,轻快的音乐把酸痛的骨节都撑开,有种难以言说的舒适。
温锁看了眼屏幕。
《恶作剧》。
很早之前的歌了,她小时候经常守在外婆家的电视前看《恶作剧之吻》,她代入感很强,就以为恋爱都是甜的。
但现在看来也不是这样,恋爱果然是看别人谈才有意思。
车内热意没消,现在这个气氛,在她跟男朋友有过小小摩擦的情况下,是个人也会安慰一下吧。
可是周屿焕偏没,他淡淡地开口:“我不骗人,但你骗人。”
温锁白他,“我又没骗你。”
“你没必要骗我,我不是那样的人。”
“哪样的人?”
“我不是会随便揣摩你的人,只要你说,我会相信你的每一个字。”他看向她,目光带着暖气的余热,“所以你在我面前不用这么小心翼翼。”
他看出来了。
小时候,父母的争吵总是会让人没有安全感,会考虑这个家会不会散,自己是跟爸还是跟妈。长大点,这种不安全感就转化为外界探索,会从电视剧里找安慰,会代入情节给自己织梦。
剧情填不满的时候,就会把目光转向现实。
跟唐宿谈恋爱,有这层关系在。
但唐宿给她织的不是梦。
然而一旦有了分手的念头,耳边的争吵就会重新回来,打碎的花瓶会刺破皮肤,童年的痛感会让她退缩,供她躲避的壳子已经摇摇荡荡,她总得抓住点什么。
她以为这种心思没人懂,可他看出来了。
有被人戳中的慌。
小拇指的触感还在,她抬头,看见两人的手指交织在一起,连忙缩回。
“我不难搞,他安排的局太过油腻,我最近胃疼。”
“干嘛解释给我听。”
“怕你对我有误会。”
“我感觉你挺难搞的。”
“你又没搞过我。”
这话怎么听着有点别扭,小拇指的血液都堵塞了,哎呀好热!唐宿怎么还不走!
唐宿不仅没走,还来到车前,趴在车窗看了一眼,他不知道车窗的保护膜会挡住里面的一切隐私,排风系统就在座椅下,他直觉地想,里面肯定没人,不然会被闷死。
所以他对着车子踢了一脚。
温锁皱眉。
周屿焕倒是饶有兴致地看他耍戏,那一脚脚踹在车身的声音,丝毫没有动摇他惬意的表情。
温锁看了眼车标,在内心换算出掉一点漆要花多少钱,以及唐宿踹了多少脚,目光担忧。
“别担心,不要赔。”
“你这么好心。”
“不是,是他赔不起,肯定要找你拿钱,我只是不想饿着你。”
现在不止是热了,她简直要窒息。
从车底逃走行不行?
把车尾踹瘪,唐宿终于解了一点心头气,他左右看看,见四处无人,便整理了下衣服,往暗处走去。
温锁终于能下车了,而在打开车门前,他还送了她一句致命的话。
“他都没问你吃没吃饭。”
确实致命,血槽一下被击空,将近一年的恋爱,犹如春虫困茧,自我麻痹。
如果不是遇见了周屿焕,她一辈子也不会从这种钝感里走出来,不会体会到清汤寡水里能泛起泡泡,不会戳穿唐宿根本给她织不了梦。
但到底怎样叫谈恋爱呢?
.
车内。
憋下去的车尾没激起周屿焕一点兴趣,他现在心很疼,然而步骤不能乱,对温锁而言,他只是个重逢的陌生人,还没唐宿亲切。
薛求给他打电话,说那边吃完了,宗闲吐得不行,要去美食街洗洗胃。
周屿焕启动车子,接了一众人往美食街开。
这里属薛求最坐立难安,“周哥,不然我来开。”
“没事。”
宗闲坐在副驾驶,脸色有些白。
“唐宿能不能办事,弄得这么油腻,还好我吃过别的,不然我以为天津吃的就这样。”宗闲没吃好,特气愤,“一点不知道给自己长脸。”
骂归骂,鼻子没失灵,在副驾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