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我与哥哥自小丧母,这么些年又是怎么活的呢?”
叶南耐心耗尽,不禁沉下脸,吩咐下人道:“将她们带下去。”
见到叶南铁石心肠了,云娘她们纵使闹的鱼死网破以死相抵也无济于事。
叶南气得身子踉跄了下,他对叶江瑶的不依不饶再愤怒,可终究是叶江婵有辱德行在先。
“这下你满意了吧?”
叶江瑶噙着笑,她眼中的笑意着实从一点点冷意变成了一丝满意。
顾潇眉毛动了动,忍不住多看了叶江瑶一眼,神色颇有复杂:“江瑶妹妹,对不住。”
“顾潇,倘若能保全叶家便好,至于她该如何处置由你来决定。”
顾潇闻言,当即就带着叶江婵离开了叶府。
余下的只有父女二人,叶南心力交瘁地瘫坐在首位,神色游离,喃喃道,“你大母险些不知。”
“知晓又如何,大母心疼的终究是我和哥哥,而不是做事没章法的小妾之女。”
“你......”
叶江瑶白了叶盛一眼,正准备踏出院门离开时,一道身影就风驰电掣般从她身边卷过,冲进了大厅。
“不、不好了主君!”
石破天惊的一声惨嚎,叶江瑶下意识止步,意念一动,她顿时预感不好,眼前恍惚出现哥哥叶江煜被几人围着刺杀的场景,就在一瞬消失殆尽。
“出什么事了?”叶南被这声音惊得手脚发抖。
刘管事跑的急,进门时险些被绊倒,两只手慌忙抓住门边后,面色惨白似鬼,身抖如筛地道:“死、死,死了,刚、刚从燕郊回......”
“燕郊?说清楚谁死了?”叶南想起叶江煜去燕郊办差。
这会子也总该是回来了,听闻骤事,他整个人冷凝在一旁。
“是哥哥?”叶江瑶屏住呼吸,不敢置信地问。
管事打了个寒颤,强忍着恐惧回道:“确是少君,老奴已将此事瞒了下去。”
一瞬,叶江瑶脸色唰地一白。
夜风乍起,穿堂过户,院中火红的霜叶在空中打了个回旋,最终摇摇坠在她单薄的肩头。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极轻的声音响起,茫然中交织着绝望,“瑶儿,我们去看看。”
来到叶江煜的房中,看着地上躺着的僵硬躯体,她静默地站着,半边身子匿在黑暗中,看不清神色。
“哥哥......”
低低的呼唤声伴随着血腥味从喉咙深处渗出,她含着愤然和温软的眼眸交织在黑暗中幽邃沉敛,只觉体内的血液随之一寸寸凝结成冰,胃里翻江倒海,心里绞痛。
“不日,你哥哥就将任职大理寺司直一职,如今......”
叶江瑶朝哥哥走去,区区几步之遥,每一步似是立在刀尖上让她寸寸刀心,宛如割肉刺骨般的疼痛,她静静地看着那张熟悉的眉眼,浑身痛意再次席卷而来。
哥哥分明只是十四五的少年,却仅仅去了趟燕郊回来就成了一俱枯体。
自小二人立誓要为百姓伸张正义,她陪伴鼓励哥哥当个好官,哥哥也答应她将来有所作为定向今上觐见一夫一妻制,废除外室相关条例,让自立自强的女人有价值和地位,帮她了此心结。
可是,这一切太迟了,太迟......
她捂住胸口,倏然吐出一口鲜血,虚弱地坐倒在地上,瞬间泪水浸透了衣衫。
叶南原想扶她时,叶江瑶本能地疏离躲开。
他低头思忖内疚,痛失爱子也意味着家族的动乱,他懊恼地道:“都怪我放任他去燕郊查遗孤七皇子的下落,偏撞上风口惹上不该惹的人。”
叶江瑶惶然,错愕问:“父亲之意是哥哥的死与顾潇有关?”
“前阵子,煜儿寻找到七皇子下落,而后启程去了燕郊,但我未阻拦,若找到七皇子也是好事,毕竟七皇子是前朝仁宗遗孤也是太祖唯一的血脉了。”
“然而,顾潇是暮宗最器重的皇子,他清楚他们这一支的皇位来的不正,只有七皇子对顾潇有威胁,倘若顾潇知道煜儿背地查遗孤下落或许痛下杀手。”
不知过了多久,叶江瑶僵硬发麻的身子突然一动,她缓缓抬手触碰哥哥的眉心,动用意念术感受到哥哥死前的遗憾。
他是多么想做司直,誓要当一个为百姓伸张正义断案的好官,可心愿就将到来却成为了他带进九泉下的遗憾。
她声音透着森然的轻喃:“哥哥,安心睡下吧,你的遗憾交给我。”
叶江瑶抹着泪继续道:“哥哥惨遭如此!这个仇必须报!若是让二房钻了空子,妾室姨娘兴风作浪,只怕家宅不宁......”
想到这里。
叶江瑶竭尽全力按下心底翻涌的愤怒和杀意,阖眸平复片刻,再次睁开时,只余一片肃然。
叶南愧疚地看着她,微凝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