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那么简单。
她镇定地伸出手触摸尸体的眉心,瞑眸后意念术开启,脑海里迅速就闪烁出一个惊险的画面。
死者生前在二楼里被一位蒙面黑衣人背刺了两刀,接着手臂就被狠狠刺了这道深深的口子,而死者手里拿着的玉佩掉在了地上。
画面稍纵即逝,叶江瑶的意念术通过灵觉感触,只能感受到死者生前发生的某个瞬间,但她已经知道了重要的信息是玉佩!
这时,赵欢摸了摸腰间悬挂着的大刀,粗声厉语地催促道:“你这厮又不是大理寺的,逞什么能?”
叶江瑶才不肯多管闲事,只是碰到了,有种不得不管的惯性使然,她起身瞥了赵欢一眼。
“你也不用脑子想想看,在等仵作赶到现场的同时疏散人群,避免有人妨碍公务!”
“嗬!只怕郎君才是妨碍公务之人吧!”
赵欢刚要发火,就看到对方清秀的眼眸,一时又喷不出脏话来,只能憋在肚子里。
这瘦不拉几的臭小子到底是谁?竟敢当众似一个顶头上司那般教训自己,真是活腻歪了。
这时,仵作安容带着人赶来,见着面前散发着矜贵气息的少年似是同窗旧友,不一会儿就认出他是靖安郡公府叶家的少君。
忍不住讶然喊道:“叶兄?司直大人?”
赵欢闻言,脸色由黑转红,兀自尴尬地怔在了原地不敢一言。
叶江瑶对着赵欢弯了弯唇,泛出一抹狡黠的邪意,打趣道:“怎么着?捕头还在怪本官妨碍公务吗?”
“不不,鄙人哪敢,是鄙人不识叶大人,得罪之处还望多包涵啊。”赵欢背脊一寒,作揖道歉。
叶江瑶没有搭理他,看着仵作甚也眼熟,曾经与哥哥哪里见过他,大致记得他是住在城南处的安家。
于是亲切地对安容道:“尸体腿部有一处暗针,死者应该是在二楼重伤后跳下来再被遇刺毒针,刚死不久,凶手应该还没离远。”
“明白,小叶大人。”
仵作安容对叶江瑶示意后便仔细盘查细节,而叶江瑶看着赵欢一副有气没地方出,竟觉得好笑。
她挑了挑眉,吩咐道:“你亲自带一队人手随我来。”
赵欢下意识随她进入了云鹤楼,从正堂到后厅搜寻了一遍,终是从二楼房间搜寻到厨房角落,又从后厨到柴房,凌乱的柴禾、墙角、遍地是可见的血迹。
叶江瑶一脚踢翻柴禾,看到被扒光上衣的男子昏倒在角落里,赵欢认出了此人是他手底下的捕快,正惊呼开骂道:
“他娘娘的,哪个干的叫我逮着了......”
还未说出后半句,叶江瑶执起剑柄狠狠戳他的肚子给了他一记眼色,赵欢清早刚吃的云吞面差点就吐了出来。
“凶手逃了。”叶江瑶拍了拍手,叹息了一声。
“就这么逃了?”赵欢带着弟兄跑上跑下汗直流,然后凶手就这么跑了?
他忍不住大骂一句:“他奶奶的,让老子逮着了,老子......”
就在他说话间,叶江瑶拔剑刺向捕快当中个头最不起眼的那人,凤眸微眯,“凶手,身量中等,左手有针眼。”
“你胡说,我是捕快,不要信口雌黄!”那人气得咬牙切齿。
叶江瑶踢了赵欢一脚,示意:“赵捕头,就他了!”
至此,捕快们纷纷反应了过来,而被冤枉的这位捕快身边有一位青年男子倏然跑了出去,然后跳跃,就要翻过后墙逃跑。
就在凶手逃窜之时,赵欢亦动如脱兔,扬手刀镖击中了凶手的后腿。
“澎”短促的一声,凶手从高墙跌落,黑灰扬起遭个扑腾。
赵欢迅速拿起他的大刀将他钳制,后面的捕快们跟着将他压制住,凶手再也动弹不得,任凭他们押走。
大理寺——
“叶江煜~”
叶江瑶刚踏进大理寺,一位俊朗翩逸的不羁少年向她招手,她定睛瞥去,这不是大理寺少卿棠溪吗?
哥哥与他不仅是旧相识,与她也是青梅竹马,两家还是世交。
棠溪是镇平国公府的独子,虽看上去没心没肺,放荡不羁,但办起案来却一丝不苟的,他平生最厌恶贪官污吏,可这么个好少年,偏是顾潇的跟班狗腿子。
他上前毫无边界感地搭着叶江瑶的肩膀,叶江瑶警觉地退后了一步,手指在腰间剑柄上摩挲了几下。
棠溪露出诧异的目光,惊疑道:“叶江煜你怎么回事?怎么见我与仇人似的?咱俩一起长大,进了大理寺还装起高冷了?”
棠溪只觉不对劲,过去里的叶江煜那可谓与他一同上刀山下火海吹牛不忘一起捧场的好哥们,昔日意气风发少年如今见着自己却板个脸色,不像往常那般熟络。
“刚到任,有些不适应。”叶江瑶尴尬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甚在意地搪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