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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蒙姑娘这些时日照顾,李莲花不胜感激,昨日听闻凶手已落网,想必姑娘也能安心了,请恕在下不告而别,吾乃绝命人,衷心祝愿姑娘觅得如意郎君,一生顺遂安康。
李莲花”
阿言拿着信的手微微握紧,久久不言。
……
离开村子以后,李莲花一路走入深山,若江海无缘,与山川长眠亦无不可。
最后,还能过几天清静日子。
李莲花想着,勾起了一抹笑。
他挑了个山崖边,搭了简易的矛屋,又移栽了些一路上收集的种子,也不知,是否还能见到种子成熟了。
李莲花又撑了半月,期间毒发越发频繁,几乎每日都要发作,如今不仅视觉,听觉也已所剩无几,神智也渐渐不太清醒,或许,哪天便一睡不再醒了吧。
李莲花苦笑着捂着额头,崖上的风很大,他也想随风而去。
“呃!”
李莲花痛苦的叫出声,他牙关紧咬,双手紧握成拳,随着发作越来越频繁,发作时的痛苦也成倍增长,李莲花痛的浑身血脉偾张,青筋暴起,面容狰狞看不出本来模样。
在他痛的蜷缩在地上时,仿佛听到了什么声音,可惜如今他也只能听到一些模糊的声音,随着疼痛,他渐渐昏昏沉沉过去。
再醒来,他摸出自己还在山上屋里,想必是有人巧合来到此处,好心将自己搬回屋里,却不知此时是否离去。
他试探的开口:“多谢好心人相助,在下于此处居住多日,若不嫌弃,君可在此略做歇息。”李莲花等了许久也未听见声音,放下了心,想必那人早已离去。
他摸索着起身,对于黑暗他已开始习惯,床头放着一根棍子,是他用来探路的。
他摸索着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还没喝却有水滴到手背,他僵住了。
“不知来者是何人,如今我已眼盲耳聋,还请君早日下山去,我想独自渡过剩下的时光。”
来人若是,若是故人,怎可让其看见李莲花凄惨死状,那该多心痛,或许当时真的随小舟而逝,便是最好的结局。
“你…”
李莲花心绪起伏间,来者却突然抱了上来,双手紧紧抓着李莲花腰间,十几日前的李莲花尚能推开,可今日的李莲花已虚弱不堪,命如纸薄。
只能任由这不知名的人抱着,李莲花僵着身子一动不动,没多久他觉得胸前有些微发热,这是,怀里的人流的泪……
罢了…
李莲花叹息一声,终于抬起了手,放在那人背上轻轻拍了拍,“我不知你是谁,但你知我,生死有命,不必太过伤怀,在人生最后的时候还能得见故人,已是我之幸,李莲花最希望的,是不要有人为我悲伤,余愿足矣。”
这个人,永远这么温柔,哪怕生命的最后时刻也在为别人考虑,可是,怎么可能会不伤心?遇见过惊艳一生的人,便余生无旁人可再入眼,又怎么能甘心只做过客?
李莲花感觉到怀中人松了手,两人重新拉开距离,知道他耳眼皆失,来人抓起他的手,李莲花犹豫了下,终究没有抽回,感觉到手心有些发痒,在掌心写字的手和抓着他手的触感告诉他,这是位女子。
我要救你。
这是不知名女子告诉他的,他感到无奈。
“碧茶之毒无药可解,不必白费力气,让我安静走完最后的日子吧,放过你,也放过我。”
女子松开了手,没有再写什么,李莲花坐了许久也不见再有动静,周遭似乎再无旁人,只余呼啸的风吹过。
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