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子被她塞回了课桌里,再次拿出来的时候是两天后,她找出来抄黑板上布置的课后练习题,翻过那一页时看到了沈既白写的名字。
就写在林嘉远的下面。
相比起她的字迹,他的笔锋锋利,起笔落钩像是明星签名一样,依稀只能看清一个白字。
她用力的把这一页翻过去,而这两天一直跟她不对付的沈既白在这时拨了下她的马尾发梢。
她回头,没好气问道:“你干嘛。”
四目相对,她的眼底火花四射。
而沈既白只是扯着唇笑了声,“怎么还这么不好惹。”
她依然愤愤瞪着他。
他像是感觉不到,懒洋洋的笑依然很欠扁,他把自己的本子丢给她,“帮我也抄一份。”
说完就站起来要出去。
她正要很有骨气的拒绝,沈既白丢出一包东西给她,精准落到她的面前的桌子上。
她低下头一看,是她最喜欢吃的那种巧克力。
好吃是好吃,但是价格很贵,以她的零花钱一年吃不了几次,就连这次考上一中的暑假也没能吃几次,贵得她妈一边买一边肉痛。
第一次知道这种巧克力还是小学的时候,儿童节从同桌那里顺来的,第一次尝到以后就被勾走了魂,对这个巧克力念念不忘。
那时候还没有花钱的概念,嘴馋几番求着妈妈给她买,她妈也没听说过这种东西,带着她去了超市,在散装零食区找了一圈没找到,最后在金光闪闪的进口区找到了。
一看价格,她妈二话不说拎着她走,她再嚷,还被她妈给锤一顿。
她本来就喜欢吃糖,这种让她念念不忘的巧克力更是让她瞬间两眼发直。
于是她的骨气才坚持了一秒。
沈既白好像料定了她无法拒绝似的,巧克力丢到她桌子上后就起身出去。
恰好撞上站在讲台上念名字发试卷的课代表念到他的名字,他回头应了一声,视线又挪向她:“江弥,帮我拿一下。”
那些明里暗里投向他的目光转瞬落在了江弥身上,不动声色的打量,她上去拿了沈既白的试卷放回他的桌子上,他已经出了教室。
只是她刚回来坐下,赵思思和陈倩就迫不及待回头,俩人捡过她桌上的巧克力,而后看着她两眼放光:“弥弥,真不愧是你啊,这么快就跟新同学关系这么好了。”
赵思思剥开一颗巧克力塞进她嘴里,看着她的眼神仍然满脸崇拜,“弥弥,我能把我的内向分一点给你吗?”
她腮帮子鼓着,只能含糊不清的啊一声表示抗议。
她和沈既白算哪门子的关系好啊,谁关系好是他这样的好啊。
两天前,沈既白初来乍到,坐在了她后座的空位置,由于是最后一排,只有一张闲置出来的空座位,他没有同桌,跟旁边的同学也隔了过道。
于是这两天,沈既白有什么事都是问她。
比如说下节课上什么,课程上到哪里了,老师讲到了哪一页,作业交给谁。
找她的方式很特别,她每天都是梳着马尾,他每次都是手指轻轻的拨弄一下她的发尾。
向他示好的人有很多,他刚问的问题立马就有人在旁边回答,他也每次弯着笑道谢,但是下回有什么事还是开口就喊江弥。
次数多了,也看出了这家伙哪是什么初来乍到问题多,分明就是很欠扁。
他再拨她发尾,她回头瞪他。
结果也不知道这家伙是歪打正着还是怎么,丢给她的巧克力恰好是她喜欢吃的,于是她瞬间偃旗息鼓。
其实也不怪沈既白,只是那段时间,她自己心情不好,就连她那嘴贫惯了的同桌都常常讨得没趣。
两人瓜分了剩下的两颗巧克力,说起话来却非常利索,“你知道这几天多少人想跟沈既白搭话吗,我走哪都有人跟我打听他,结果算来算去,居然只有你跟他说得上话,他回回都问你。”
“你刚刚看到没有,郑晴平时那么高傲一个人,看我们这些差生的眼睛都能翘到头顶上去,刚刚发卷子念他名字的时候脸都在红!眼睛都不敢看他!”
“你看你看,门口那几个其他班的,估计又是来看沈既白的。”
俩人戳着她胳膊看热闹,她回头瞄了一眼。
那几个女生正在朝着里面张望,由于她们的座位就在后门旁边,那几个女生小声说着“他怎么不在啊”、“他座位是哪个”全都飘进了耳朵。
她转回头来继续抄写黑板上的练习题,下笔时却不由在看本子纸页上被上一页的笔迹刻下的凹痕,模糊里看不清那是什么字,但是她知道,她无数个惴惴不安逐渐转为烦躁的走神,随笔写下多少遍林嘉远的名字。
以前初中的时候也是这样,来来往往打听林嘉远的人很多,因为跟他走得近,许多拜托她给林嘉远带话,到后来已经能够熟练地帮他拒绝这些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