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在几人身上来来回回,似乎是想看出答案来。
就在蒋天生沉默着想对策时,萧宵开口了:“你的要求未免不太公平。”
“哦?”水灵笑了笑,妩媚动人,“怎么不公平?”
萧宵抬起下巴不甘示弱地冷笑了下:“既然你赢了就要我的命,那陈浩南要是赢了,就把你徒弟长三的命交出来!”她记得,她记得那个长三是东英日后一大助力,如果这次能提前断东英一条臂膀,那洪兴以后的太平日子就又多了一道保障。
她的话令水灵第一次正视了她,明明一身尘土的狼狈不堪,可那双眼睛却亮得像一把出鞘的匕首。
昨日九妹回去后跟她说了有个女人说自己是阴阳眼又无故消失的事,她悚然大惊,那个女人与她素不相识,却道出了她深埋在心底最深的恐惧。后来洪兴人质被劫走,她大发雷霆,让九妹去把那个闯岛的人带过来,谁知九妹突然打电话给她,说那个女人就是之前消失的人。她看着窗外昏暗天光,心底忽然生出几分惧意来。
是不是当年的那两个人回来找她报仇了?她想杀了她却又惧怕她真的拥有什么鬼魂之力。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借着今日场面名正言顺除了她。有这么多人在场作证,比斗又生死不论,她不信她还能在众人面前翻出什么浪来。
可是刚刚,就在她房中,她跟往常一样打开珍藏的盒子与骆正武的照片倾诉的时候,却骤然发现盒子里放着的那一对戒指布满裂纹。就连那张照片上的骆正武也狰狞了面孔,死死盯着她,像是要跳出来,愤怒地咬断她的喉咙,撕开她的血肉。她是真的开始害怕了。
这么多年过去,这些死去的人终于要回来报仇了吗?
她阴狠盯着那个狼狈的年轻女人,不就是长三一条命吗?如果这条命可以换她后顾无忧,舍去又如何?
“好,我答应!”
随着水灵斩钉截铁的一声应答,众人的目光又投向蒋天生。
他终于在众人注视中皱着眉开口了,那道凌厉如刀的目光直逼场上的水灵:“今日洪兴前来是为了救命,绝不是为了杀人。这个人于我洪兴而言是功臣、是贵客,决不能当赌注。如果你要加筹码,我愿意再加上洪兴二十个地盘。”
这句话令在场不少人议论嘀咕。今天的三场比斗,赌的也只是洪兴六十个地盘,仅这一个女人就值得二十个地盘,她究竟是洪兴什么功臣贵客?众人纷纷再次打量她,一副狼狈相,瘦瘦弱弱的不像是在道上的人,倒像是朵养在温室的小花。
“诶!”萧宵忽然朝着场上的水灵夸张地惊呼,“你背后怎么趴了个人?一个女人,好像还有个婴儿。”
“你说什么!”水灵回头死死盯住她,面色有些苍白。
萧宵的视线落在她头顶,似乎那里有什么东西:“真的有两个人,那个趴在你肩的女人好像在说话。”萧宵微微皱眉,侧了侧头,似乎是真的在听,“她说她叫什么阿珍,何珍,贺珍?”
“你闭嘴!”在她吐出那个名字的那一刹那,水灵心底最隐秘的恐惧被揭开,令她几乎失去了所有仪态的尖利大喊,也彻底忘了还可以让人去捂住那张胡说八道的嘴。
萧宵哪能放过她:“哇哇哇,你身边皱眉又多了一个男的,他还抓着你的手啊!”
在场的东英成员几乎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虽然有人有心阻止她,但萧宵一下钻进了那些各大社团来看热闹的人群里,她个子娇小,动作迅速,左钻右钻,像条泥鳅一样,让东英的人一时没了办法。而那些看热闹的人,自然是事越大越有看头,隐隐有保她的意思。
眼见萧宵脱离东英掌控,杨炎一使眼色,洪兴的队列角落里立马悄悄站出几个人,混进人群里去接应萧宵。
萧宵躲避东英的同时还在睁着眼胡说八道,她对水灵的心魔真是太了解了。
她害死骆正武的原配贺珍,又残忍杀了他们的小女儿,这导致后来的水灵都不敢一个人睡,只能叫十几个手下陪着她,她才能睡去。骆正武临死前问过原配和小女儿的情况,水灵只是心虚的嗯了一声,并不敢直面回答。骆正武看出她的心虚,在临死前充满恨意的死死抓着她的手,却只能碍于她培植的势力而不敢发作,只能告诉她自己的葬礼不必再麻烦她出席,显然是明白了一切。
眼看水灵脸上出现的惊惧不安,萧宵又加了把火:“那个男的还问你为什么不去他的葬礼,他还说你根本就不是个顶天立地的人,你只是个蛇蝎心肠的心虚杀人犯!”
“你收声!”水灵已经彻底失控,面色狰狞,目露凶光地冲过来,似乎就要掐死她。她这两日所受刺激实在太多,纵然修佛又如何?萧宵三言两语就将她逼到了崩溃边缘。
“师傅!”九妹大惊,想拦住她。
萧宵哪能坐以待毙,拔腿就往洪兴众人所在的方向狂奔,来接应她的人迅速断后,挡住了那些想追上去的东英成员。
陈浩南见水灵已经失控,也连忙上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