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军官模样最是狼狈,彼岸花出现的时候,他尚且躺在地上,整个人差点就被花朵吃进去,好在身边的人还算将义气,砍了那食人花一刀,他才勉强留得一条命在。
出发前,他们一行四人,便已向魔尊保证,必然会完成任务,如若不然,必定提头来见。本以为是间在小不过的事,而且还能从中获不少利,为了让魔尊放心,才在魔尊面前留着这番话。
谁知,这酒馆的店家法力竟这般高强,早知如此当时就该夹起尾巴做人,好端端地将酒钱一事说定,哪来的这么多事。想起先前发生的事,相归恨不得闪自己一大巴掌。
不过现在事情出现了转机,相归偷偷揉了揉脸部肌肉,面向宋玉悲时,露出一个极为热忱的笑,“能和姑娘做交易,是我们兄弟几个的荣幸。”
宋玉悲扯着嘴唇一笑,要是先前这般识趣,也用不着挨一顿打,“魔尊交到你们手中的萤石,你们要分文不少的交到我手中,还有……”她话音一顿,“我一人日夜操劳这酒馆,实在十分疲乏,需要一个帮手。”
相归讨好道:“您看我如何?”
宋玉悲上下打量相归道:“你我看不上。”
相归尴尬一笑,剩下三人犹豫着要不要毛遂自荐一下。只见宋玉悲目光眺向远处,那一排悠长的队伍中,鬼界有规定,鬼间之人不能擅自干扰他人转世投胎。
她不可以,但他们可以。
宋玉悲眉尾轻轻一扬,纤瘦的手指一指,目光落在那道挺拔的背影上,“我要他做我的帮手。”
众人的视线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心道,姑娘果然都爱俏公子。
那人立在一群纷繁的色彩中,却不曾被隐没,反倒是叫人一眼便看到了他。他站在队伍的中央,前后都是素不相识的鬼魂,目光清浅淡然,全然没有周遭鬼魂身上的凄迷,不像刚死没多久的鬼,倒像是在鬼界活了很多年的老油条。
相归一笑,对付眼前的人怕是有困难,但对付一个刚死了没多久的新鬼,自然再简单不过。
另外一人刚刚从坑中爬出来,便被剩下三人,一人托左臂,一人托右臂,剩下一人托腿,越过门前的大坑,四人并驾齐驱,大摇大摆地走到那公子面前。
望怏看着面前四位凶神恶煞的大汉,一时之间极为无措,不知是那里惹到了这群人。
相归吸取了先前的教训,生怕再次将事情搞砸,要提头回去见魔尊,他拍了拍望怏的肩膀,“小兄弟赶着要投胎?”
望怏往后退了一步,“正是。”
“我这有件事需要小兄弟帮忙,不知小兄弟可否缓缓投胎的时间。”
这群人一看便不是他这个初到鬼界的小鬼能惹得起的人,望怏斟酌道:“不知是何事?”
相归摆摆手,“左右不过是有人看上你了,想要收你做她徒弟,人间我去过,照我看,人间那般机关算尽,还不如鬼界的人热情赤诚,不过公子在鬼间待到投胎之日,再转世为人也无妨。”
鬼间的人,刚从人间下到鬼间,可以选择立即投胎,也可选择缓个几年,待到投胎之日的极限,再行投胎也无妨。只是因为许多初到鬼间的魂魄,并不识鬼间规矩,或是在鬼间并无根基,又看这鬼间环境如此恶劣,便选择了当即投胎。
望怏在心中哀叹,他初来驾到,在鬼界别说相熟之人,就是连鬼界是个什么地方都没摸清,根本无法与这些人抗衡,若是强行反抗,不知道会导致什么后果,既是当徒弟,想来不是什么难事,不妨先看看。
“不知是在何处当徒弟,做什么营生?”
相归顺手一指,“吶,看到那酒馆了吗?就是酒馆里的老板娘看上了你,让你跟她去酿酒。”相归凑到望怏耳边,颇有些亲密地说,“兄弟,我就实话和你说了吧,这老板娘凶得很,我们兄弟四人打不过她,但无奈又有事要求她,她指明要你当他徒弟,我们也是没办法的事。”
“照我说啊,那老板娘生的貌美,你也不委屈。”
望怏面色一红,不妨相归说出这样的话,他顺着相归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那酒馆廊下确实站有一位红衣姑娘,只是距离太远,他又没有法力在身,因此并未看清宋玉悲的脸。
宋玉悲不妨望怏会往她这边看,在触及望怏看过来的视线时,身子下意识一僵,随即反应过来,他现如今不过是刚死没没多久的普通鬼魂,距离这般远,又如何看得清,就算看清又算得了什么。
宋玉悲心底松了口气,到底觉得在外面待着不自在,便进到酒馆里边,进去的时候,顺势将手一挥,门前的大坑,霎时消失不见了。
视线落在虚空一阵,心底空落落的,酒馆里安静得没有声音,奇怪,往常这个时候,该是酒馆人最多的时候,今日却没有一个人,想来是先前的动静,吓到众人了。宋玉悲在心中哀叹,有损失了一笔银钱。
胡思乱想之际,宋玉悲手忙脚乱地从柜台爬起来,红影一个闪身,出现在了酿酒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