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生日之后,Estela就再也没有见过拉姆。一是因为生气,二是因为一想到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倍觉苦恼。
Estela想要把那天晚上定义为一夜情、一场发泄,可拉姆显然不打算配合她。尽管他见不到Estela,但那并不妨碍他将一束束鲜花和礼盒送到她的住处。
刚开始的几天,Estela还能面无表情的将花扔进垃圾桶,可大半个月之后,她逐渐感到抓狂。
向日葵、玫瑰、芍药、桔梗、香豌豆……昨天的花还来没来得及丢出去,今天就已经到来。
Estela看着客厅角落里堆得那一大堆五颜六色的花感到绝望且愤怒,她尝试用电话告诉那个家伙不要再送任何东西过来,但拉姆淡定拒绝,表示她如果不见他,那他会继续不停送花。
Estela怒了,她挂断电话将拉姆拉进了黑名单,而不知道是因为这堆鲜花的气味太过复杂,还是因为太过生气的原因,她又开始觉得胸口发闷、隐隐想要呕吐。
身体虽然有些不舒服,但Estela并没有完全放在心上。她本以为清理掉家里堆积的鲜花、稳定好情绪,这种症状就会有所改善,可没想到随着时间的流逝,它却变得越严重。
一个多月后,Estela终于再也忍耐不住了……
医院里,医生拿着检查报告仔细翻阅了一下,然后又抬眼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十分年轻的女孩儿,就说:“你的这些检查结果都很正常,按理说你应该是很健康的。”
“可是我最近一直觉得不舒服,”Estela皱眉,“比如胸闷、头晕、还有想吐……”
闻此,医生合上病历,以见惯各种大场面的平淡语气问:“那你两个月是否有和人发生性行为、有无做过避孕措施?”
“……”
脑袋里响起了轰隆隆的雷声,Estela只觉得自己像是被雷电击中的笨鸟一般死僵在了原地。她脸色苍白,嘴唇嗫嚅着说不出来话,于是年长的医生就叹了一口气,道:“我推荐你去妇产科医生吉恩女士那里看一下、小姐……她应该会做出比我更准确的判断……”
“哦、好的……”
Estela机械性的起身,出门走向妇产科,一路上她的脑海里不断闪现起那如影带般的影像:□□纠缠的身体、指甲划过背部时留下的红痕、被紧摁在白床单上的手腕……
回想起那天晚上的一切,Estela死死咬住牙关,几乎恨不得立刻冲去拜仁咬死那个男人。
来到妇产科,接待她的是一位中年女士,她先是询问了情况,然后便重新开了检查项目。
做完一系列检查后,Estela独自一人坐在妇产科外的长椅上等待结果。妇产科与其他的科室是截然不同的存在,坐在这里的,要么是有丈夫陪伴、一脸幸福的孕妇,要么是和她一样两眼茫然的年轻女孩儿。
Estela坐在医院冰凉的椅子上,心情忐忑低落到了极点,一向聪明机敏的大脑如今是空白一片,她一边向上帝祈祷不要有任何意外产生,又一边忍不住想如果其他人知道这件事会怎么样;
她心里堵的要命,几乎连呼吸都变得沉重。就在她靠在墙上无力叹息时,医生叫着她的名字、将结果递给了她。
Estela拿着结果回到医生诊室,她惴惴不安的、紧紧盯着女医生脸上的每一个微表情,像个即将被判刑的犯人一样。
“根据结果来看,你已经有4周的妊娠期了。”
医生的话成功化作一道雷电在了Estela身上,她两眼一黑,头晕目眩,差点要从椅子跌落。
“你还好吗?”
吉恩医生皱眉询问,看着女孩儿那像仓惶雪白的脸色,她一边为她叹息,一边关心的问:“你需要帮助吗?小姐。”
“我、……什么?”
“如果你是遭受侵害而怀孕,我或许可以帮助你,”
年长的女士拉开抽屉,递给她一张名片,轻声道:“这是我伴侣的律所,她会为遭受性侵的女孩儿提供免费资讯和帮助,如果你需要的话,可以直接联系她。”
“……”
看着女人那温柔而怜惜的神情,一股难言的心酸梗得Estela说不出来话,她接过名片,点头道谢,然后便抓起诊断书狼狈的离开了医院。
刚出医院,一场大雨便袭击了慕尼黑。
茂密的雨帘打屋顶上、马路上,树上、将整个城市模糊成一片灰白色。雨水带着缠绵黏着的水汽弥漫四溢,空气中的土腥味让Estela感到不适,她躲在医院门口的屋檐下,幽怨的看着阴沉沉的天空,耳边不断回响着刚才医生说的话……
「如果你不想留下这个孩子,引产手术最佳时间是13周到20周」
「你很年轻,小姑娘;这个决定你应该慎重」
「如果不知道这件事该怎么办,或许你应该告诉你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