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歌知道自己是大美女,随便怎么打扮都美,所以向来骄傲,这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卑,没想到自卑的滋味如此难受。
于是她着了火似的赶回家,从井里飞快地打出一桶水,连烧热都等不及,忍住刺骨的凉意洗了头洗了澡,把头发绾在脑后,又戴了几朵大红绒花,扑上粉,描上眉,涂上胭脂口脂。也不怕冷,换上一身流光溢彩的鹅黄色薄襦裙,气势汹汹冲回书院比美。
盛装打扮的南歌迈进书院,爬上上山的台阶,一抬头,正见公孙云卿和宁朵儿站在台阶最上方。
一个温文尔雅,一个温婉大气,倒也郎才女貌。
公孙云卿红着脸,微低着头,对宁朵儿道:“后山的枫叶红了,我带你去看。”
宁朵儿语速不紧不慢,笑着拒绝:“多谢,不必了,我还有事,改天吧。”
“可再过两天枫叶就落了。”话一出口,公孙云卿脸更红了,“现在去枫叶最好看。”
宁朵儿端着手,表情疏离而不失礼貌:“公孙少爷,真的不必。”
被南歌缠了那么多年,公孙云卿得到了南歌死缠烂打的真传,他继续开口:“那我带你去街上逛逛。”
宁朵儿微微欠身:“时间宝贵,我要回去温习功课。”
“那明天……”
“你干什么呢?”南歌打断公孙卿的话,然后拎起裙摆,一阵风似的刮到两人中间,先扭头骂了公孙云卿一句,“没看到人家在婉拒你?死皮赖脸的东西。”
然后回头冲宁朵儿行了个屈膝礼:“宁同学好,我是你的同学,南歌。”
她脸上的粉涂得浓了些,白森森的脸上敷了两坨红,乍一看,略微有些刺眼。但她眉目立体,就算妆容诡异也照样很顺眼。
宁朵儿朝她回了个礼,莞尔一笑:“你就是路夫子之前收的女学生,你很美。”
心中的郁结瞬间解开,心情在刹那间变得极好。南歌用双手捧着脸,得意地笑了起来:“这是当然。”
宁朵儿又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番,关切道:“南歌,你脸色不太好,我可否替你把把脉?”
南歌一口答应:“好啊。”
不管怎么样,这个宁朵儿一点也不让人讨厌,她喜欢。
“来,”宁朵儿牵起了她的手,“我们去凉亭。”
南歌微怔,宁朵儿的手软软的,暖暖的,好想细细地摸上一摸哦。
被两个女生抛下的公孙云卿跟上去也不是,不跟上去也不是,只好尴尬地在原地假装看风景。
进了凉亭,坐在中间的桌子边,宁朵儿替南歌把完脉,又看了看南歌的舌苔,问:“是不是每月的这几天,都腹痛,腹胀,那东西也结块。”
南歌点点头:“是。”
宁朵儿从袖子拿出一个精致的青色瓷瓶:“我也有同样的毛病,正好,这有我调制的甘橘逐淤丸,你先吃七天,看看效果。”
说完,将瓶子放到南歌手里。
“哦吼吼,”南歌怪异地笑了几声,骤然收敛了笑容,认真问,“没毒吧?”
世道太乱,她不得不防。
宁朵儿表情波澜不惊,柔声道:“放心,我家世代行医,我虽学艺不精,配的药决计无毒。”
虽然公孙云卿窥视宁朵儿的事让人生气,可宁朵儿人漂亮,性子好,身上的味道又好闻,真真的讨人喜欢。
南歌对她一点也不反感,决定相信她:“多谢。”
正在这时,路夫子从山上走了下来。
要是被他看见,又是没日没夜地算题,没法洗漱……
南歌怕了,赶紧起身,飞快地凑过去在宁朵儿的脸上使劲亲了一口:“你也很美,我先走了,改天找你玩。”
说完逃也似的跑了。
宁朵儿的脸蛋粉粉嫩嫩的,像极了一掐就能出水水蜜桃,南歌盯着她看了半天,越看越喜欢,早就想亲她一口了。
居然会被一个女子亲薄,宁朵儿顶着脸上的口脂印,坐在原处发起了呆。
公孙云卿更是目瞪口呆,缓过神后,他冲着南歌的背影大声开训:“南歌,你,你,胡闹!胡闹!”
回到自己家,南歌上床好好补了一次觉。路夫子亲自来找她,她不敢吱声,假装屋里没人。
管他的,她真的不想再算题了,逃学就逃学吧。
睡饱后,她跑到漕帮三舵厅堂,召集了几个牌亮条顺的帅气护卫,整天和他们一起吃肉喝酒,耍钱,勾栏院听曲……
楚离是三舵把头,南歌自然是三舵最嚣张的小公主。见她情场失意不开心,大家憋足了劲儿逗她,一口一个“美女”“小歌儿”,哄得她笑个不停。
公孙云卿主动找上门的时候,南歌穿着圆滚滚的暗红色棉袄,盘腿坐在楚离宽大的太师椅上,正和几个护卫围着一张八仙桌打叶子牌,脸上还贴着几张纸条。
“看我的连串!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