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裙坐在躺椅上,这是个很好的角度,身后就是巫山港,面前是一览无际的峡江,可以让人暂时想不到发生的事情。
这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保养得好,看上去三十多岁,正当年。但是,如果有青葱的新人站在旁边,那年龄差还是可以彰显出来,并不需要反复比较。青春自有一种生发的姿态。做女人是否要如同一杯酒呢?她想到这,心里略为好受点,如同找到个锚点般平衡。
花裙没有受过冷遇,在新人们络绎不断地涌出前。先是助理,比她年轻个一轮,无辜的神情,虽然长的略为平实些,但当时才二十多岁,胜在青春。她当时如果大吵大闹,就是翻脸,难不成要回到酒店去做领班?酒店的工作当然也很好,但和这里高管的职位远不及十分之一,大而宽敞的独立办公室,看着那些莘莘学子们如同过江之鲫般进进出出,她可以很自豪地对别人说,虽然自己没有读过几年书,但是管理着一个海归团队。
用人的时候,放低身段去哄着;过一两年,或者是几个季度,就让其中最出类拔萃的走人。但是,为迎合喜好,身边也要招一些容貌颇为出色之人,但这也只能是短择。正当她把这一套规则玩得溜溜转,如同公司当时赚钱的红火之时,却不料财务总监的出现。
她们年龄相仿,很是接近。但不同的是,对方的学历比她高很多,看上去有几分气质,却是气质胜过容貌,用衣服装扮起来,大摆裙,小短裙,匪夷所思的装扮,衬托出一点姿色。她太了解同性,长发、裙子,组合起来,加上些新鲜感,怎么都会让人心中为之动摇。
如果早在几年前,自当不战而胜,但如果她懂一点专业术语的话,就会用边际效应递减来表述现在的状况。在人想要停泊下来的时候,谁知道呢?如果是以前,再有正在风头上的高管出现,但老总会慷慨地让其向自己汇报,等于由自己主导,来驾驭,来取舍。旁人功劳的滋养,换做其独立办公室中的舒心。只是这一次,没有把财务总监拨到自己手下。另有他用,不再是垫脚石的角色。这一次,却是“功成不必在我”。
她看着自己的花裙,大摆裙,无时无刻不在强调着女性特质,加上香水,大波浪,但是,现在早已不能让对方多看几眼。此一时,彼一时。一种深深的失落感,让人无所适从。当然,她得到的很多,码头上卖着茶叶蛋的辛苦劳作的人们,早出晚归,她以前在酒店上班的时候,何尝不是数着几个钱过生活。所以,没有什么需要多想的。
但现在不同,是什么让一切变得如此不同?
机会的出现。
她苦涩地想,在过得去的年龄,有人白首偕老,是何等的奢望。
这个时候,甲板上出现一个稳重的身影。是老总,他在屋里对着电脑做事,发现自己看不进去,心烦意乱,只能出来走走。
花裙几乎有几滴眼泪流出来,“知道吗?不是我做的。”
她要他相信自己。
老总看着远处的山,虽然是下午,仍然是气象万千,远山环绕,看不大清楚。这是个见过大风雨的男人。几个小时以来,他的心里也曾反复地揣测,不是这个,就是那个。
没有别的选择。
他只是淡淡地说,“别想这些,回去好好休息。”说完转身走到栏杆旁,看着峡江两岸,不再说话。
这是一个沉稳妥帖的男人,但是沉稳也不能当饭吃。大风大浪他都经历过,年少时起家,要琢磨很多事情,也要沉淀很久,才能一展抱负。所以,当财富逐年上升并跳跃性增长后,他的气度更见不俗,到五十岁才到巅峰所在。
有些人年少得志,二十多岁即声名鹊起;但有的要到五十岁,当然,古时候的姜太公,却是八十多岁得遇,既往的历练是宝贵的磨砺,让人不至于太幼稚,也不至于想当然,知道些人情冷暖,也是不错的事情。但整个过程不能太久,不然在无望中磨损精力和时间。
他不知道是命还是运,时也运也。这两年做起事情来诸多不顺,赚钱不能和往年相提并论,淡季,员工的工资和各种租金、水电开支却需要不断地付出去。没有员工来体谅他,只需一个月不发工资,就会骂声此起彼伏;如果工资打点折扣,奸商的帽子就刻不容发。所以,用声名好的高管有什么用呢?高管不站在他这边,所有的事情都得自己扛。由此看来,于情于理,他更倾向于用“自己人”,虽然自己人可能不太会做事情,不能杠杆化现有资源,也可能踩着真正会做事的人,但是,用自己人却是他的不二选择。
真是一念之差,造就多年的沼泽和不顺。很难说现在的困境,是哪个高管的不学无术所造成,也可以说是极其昂贵的沉没成本,位子就这些,给了这个,那个就没有。
上船之前,他在县城的李家酒楼吃饭,还记得那里的风,吹得如同酿制的好酒般让人目迷神醉。在此之前,茶摊的老者为混口饭吃,不时在那算上几卦。他这几年是岁运并临,如果是好的地方,会如同放大镜般彰显,反之,就让人过的很是蹉跎,如果仅仅是用蹉跎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