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女府。
贺国公行礼:“臣贺兰英参见殿下。”
五殿下虚扶一把,“贺国公不必多礼。”
“漏夜前来,贺卿是有什么事吗?”
贺国公面有难色:“老臣惭愧,深夜前来打搅殿下休憩,但实属无奈,为了小女不能不来请求殿下。”
五殿下知道贺国公为何而来,却不会如她的愿,“本殿知道你的意思了。但是,贺卿,做错了事就得付出代价,不是吗?”
“可是瑾宁如今再次昏了过去,殿下不看僧面看佛面,也看在瑾宁身上流着文氏的血,派人去看看瑾宁吧。”贺国公恳求着。
五殿下没有松口:“本殿之前就是因为看在她同本殿有表亲,才处处忍让她,以至于惯得她自负骄矜。造成今天这个局面,是她该受的。”
贺国公争辩:“可是殿下,瑾宁才二十岁,一直养在臣身边十七年,才送到了您的身边。无论阅历还是经验都还年轻,她怎么可能玩得过陛下这等老谋深算的人?”
“那她就更不应该摆上棋盘,试图一较高低。既然对弈开始,就要做好有朝一日可能成为别人手中棋子的准备。”
贺国公见五殿下圣心难回,跪地道:“殿下,说到有错,臣才是那个犯错最深的人。”
“是臣教女无方,辜负文相一片真心,也是臣管教无方,没有及时发现瑾宁的图谋,以至于伤了殿下心头挚爱。”
“千错万错都是臣的错,万望殿下息怒。”
五殿下面色一冷:“贺国公这是在暗讽本殿没有教导好血缘表妹吗?”
“臣不敢,臣只是希望殿下稍稍宽恕,瑾宁她真的知道错了。”贺国公再次恳求。
“贺国公,你觉得你硬压着本殿派人看望贺瑾宁,她就能想开吗?”五殿下陈述着事实,“贺瑾宁她自出生起虽然没有养在亲生父母身边,但你对她可谓尽心竭力。让她顺风顺水长到了十七岁,被你送到了西北,来到了本殿身边。”
“的确,她聪慧,学什么都很快,什么事一点就通。但是贺国公,贺瑾宁她这一路太顺了,从来没有吃过一个亏,而她又总是企图比肩文相。”
“自信太过便是自负,自负太过便是自戕!”
“她在西北时能因为觉得自己是后来者,而一气之下告诉本殿,她是文相的亲生女儿,是本殿的表妹。却没有考虑本殿当时刚刚站稳脚跟,如果有人向陛下告密,会引出多大的乱子!”
“回京之后,引诱顾晚宜设计楼清,后面更是胆大妄为用文相做筏子。而这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她想向本殿证明,她同石静等人没有区别!”
五殿下反问:“贺国公,你听着这个原因是不是都觉得可笑?”
“因为这个原因就能把本殿算计进去,把她生母算计进去。”
“本殿没有杀她,已经是看在父后的面子上了。”
气氛僵持良久,五殿下叹息一声,把贺国公扶了起来,“贺姨,我知道你心疼她,认为她还年轻。但是,朝堂里的那些人是不会觉得她年纪轻就让着她的。”
贺国公面有羞愧,“臣知道殿下的意思了,臣一时情急,看不清楚利害关系,还望殿下恕罪。”
五殿下点了点头:“本殿的确夺了她的姓,又在锦衣卫添了两位副使。但她仍是文相的女儿不是吗?锦衣卫她仍然是正使不是吗?”
“本殿需要的是一个智囊文臣,不是一个回家只会向父母哭诉的娇娇女。她如果迈不过去这个坎,本殿也只能另选贤臣了。”
贺国公拱手道:“殿下深谋远虑,老臣自愧不如。”
五殿下拍了拍贺国公的肩,“好了,夜深风露重,贺姨还是早些回府吧,别让姨父和明宣等着。”
贺国公应声退下。
*
确定贺国公走了后,严霜推门进来:“啧啧啧,殿下真是好口才,三言两语就说得贺国公心悦诚服。可怕,当真是可怕。”
五殿下瞥了她一眼,“本殿不过实话实说而已。”
严霜不怀好意地笑着:“哦?殿下不是已经放弃重用贺瑾宁了吗?难道我猜错了?”
五殿下面色不变,丝毫没有被揭穿用意的心虚,“放弃重用,又不是不用,本殿说得哪里不对?”
严霜在空中画了个萝卜,点了点:“所以说啊,殿下就像是骑在驴身上拿着胡萝卜的那个人,驴一抬头就能看到那根胡萝卜,但永远都吃不到。”
“可即使吃不到,依然会对殿下感恩戴德,反而会认为是自己能力不足,辜负了殿下。”
严霜故作害怕:“殿下,你真是太可怕了。”
五殿下理所应当地说着:“本殿可怕不是应该的吗,不然怎么镇得住朝堂,怎么镇得住京都?”
严霜十分赞同,随后正色道:“殿下,您既然不打算重用贺瑾宁了,是不是要把她换下来了。锦衣卫正使之位,贺瑾宁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