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万人敬仰的名将。”
“你要同他一样,做个将军。”
戚云崖征战沙场时,日夜将短刀带在身边。后来母亲病逝,他成为靖侯世子,这柄短刀也从不离身。刀与戚云崖一起,沾过许多人的血。
戚云崖走出院门,抬眼望去。
昨日一场大雨,天幕澄净如纸,日光冷白悬于其中。沾了水的树叶绿得焦黑,间或几瓣蔫黄的杏花,倚在苍白的院墙边上。
“天晴了啊……”
绣棠望着天感叹道。
她继续低下头,专心拨弄着博山炉中几味香料。莽草、豆蔻、苍耳,细细堆叠在一起,烟雾自鸟首逸出,平缓的苦辛味逐渐弥漫在房中。
绣棠关上窗户,仔细扣好搭锁,一丝缝隙都不留下。在窗边,远远瞧见秋浓向西厢房而来。她藕荷色裙裾扬起,很像已过的春日。
门“吱呀”一声打开,秋浓走进来,转身将门关上,面带笑意看向绣棠。
冷白的手骤然用力,青筋绽出,绣棠紧盯着离她越来越近的秋浓,唇角突兀弯起。
秋浓只当她过于期盼前日的承诺,姿态越发从容起来,拿起纸笔写道:“棠姑娘知道我是为什么来的。若你给出的情报足够,我今日便禀告主子将解药赐予你。”
“秋姑娘,不要骗我。”
绣棠睫毛微微颤抖,毫无血色的唇紧抿,视线紧紧盯在秋浓身上,眼里全是急切的渴求。她看见秋浓笑了,笑意中藏着嘲色,藏着对最初被冷遇的报复,笑得十分快意。
秋浓笑着说:“我背后的主子贵不可言,怎会骗你呢?”
绣棠点头,终于下定决心,朝秋浓招了招手,语气紧张:“此事事关重大,秋姑娘靠近些,我必须亲口转述。”
秋浓迟疑片刻,绣棠又露出动摇的神情,向她发问:“你们说过会治好我的耳疾,不会反悔吧?”
真是烦人,秋浓面上不显,还是带着亲切的笑写道:“自然不会。”
她起身靠近绣棠,侧耳过去。
“世子近来常让我去书房磨墨,我连去了七日,每次小厮都看守得十分严密。但想着书房定有机密之事,还是每日细细查看。昨日我终于发现了世子的书案内侧暗藏玄机,他打开时我瞥见……”
或许是紧张,绣棠声音越来越小,语速越来越快,秋浓正听到关键处,急忙再靠近了些,全副心神都放在她话中的内容上,终于再次听清楚。
“瞥见其中藏着许多黄色信纸写就的信封,字符以很奇怪的方式书写而成,落款是——”
秋浓屏息去听。
噗呲!
女人的话音戛然而止,一把袖珍小刀全根没入秋浓的脖颈,从左侧直接穿到右侧,鲜红的血顺着宽大伤口一滴一滴淌下,砸在她藕荷色衣裙上。
秋浓瞬间暴起,学过武的细作极速转身,左手掐住绣棠的脖颈,右手在空中折出诡异角度,去抢夺绣棠手中的小刀。
电光火石之间,绣棠露出一个笑,松开握刀的手,缓缓向前倒去。
秋浓瞪大眼睛,还在动作的右手骤然落下,紧紧捂住胸口,剧烈的疼痛同时在脖颈和心口两个致命处侵袭而来,纯粹的痛占据整个脑海,四肢却完全提不起气力来。
她中毒了!到底是什么时候!
绣棠在咳血,灰暗的血迹染上唇畔。可她还在笑,唇角上扬的弧度逐渐扩大,眼中的光亮得能灼伤人,扶着几凳艰难站起身来。
秋浓瘫倒在地上,裂口敞在风里,那柄用来削果皮的小刀还插在她颈侧。她还在试图质问:“为……什……么……”
绣棠一言不发,微微转动刀柄,顺势用力拔出,血像一朵绽开的水花,从扩大的伤口中喷射而出,案几上的纸张尽数被染红,字迹也模糊了。
持刀人冷白的手上沾满了血,素色的衣裳也浸透了。浑身都在叫嚣着疼痛,绣棠还是睁眼盯着倒在血泊里的秋浓,怨恨的神色永远停留在她眼中,归于死寂的平静。
脚步声响起,戚云崖立在门前。
浑身是血的绣棠眉眼弯弯,朝着他的方向露出一个清甜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