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在院子里听到这一声,想必眨眼就能进来。
陆邵安被她这一遭气的头脑发昏,宋秋咬了咬唇,毫不犹豫的朝半出鞘的剑上撞去。
电光火石间,暗器含着浓浓杀气由窗外冲着陆邵安握着剑的手而去,陆邵安反应迅速,一个闪身躲开暗器,眨眼工夫,两个暗卫已站到屋内。
屋内陆邵安铁青着一张脸,宋秋满脸泪痕倒在地上,一手捂着脖子,鲜红的血从指缝间溢出,宋秋的裙衫领子被全然浸红,血不断蔓延,看起来十分骇人。
两人看到陆邵安显然也是难以置信,僵持了片刻确认陆邵安没有伤害宋秋的意图,便迅速抱拳行礼。
一个人行礼后立刻拿了纱布替宋秋止血。
房里是属于宋秋一个人的舞台,她摔在陆邵安脚边,仰着头通红着一双眼泫然欲泣。
她逐渐虚弱,呼吸都渐渐微弱,却死死捂着流血的脖颈,不允许任何人靠近自己半步,连暗卫想要替她止血都被她推开,她倔强的看着陆邵安,十分委屈又害怕的控诉:“您……您怎么能欲行这等不轨之事。若是再靠近妾一步,妾只能以死明志。”
说着说着,她刚止住的泪又串珠般掉落,哭得我见犹怜,仿佛贞节烈女被羞辱的体无完肤,连训练有素的暗卫都忍不住皱了皱眉。
陆邵安咬牙切齿的看向宋秋,他真是低看了后院下作的手腕,这一张嘴黑白颠倒,只差给他扭送官府了:“宋秋,你以为你这副惺惺作态的模样他能信几分?”
“世子怎还反咬一口?难不成妾会拿自己的清白构陷您不成?”宋秋撑着身子就要挺直身子与他对峙,说了这话,气若游丝,又喘了口气,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血从指缝间喷涌而出,暗卫再不敢袖手旁观,硬拉开宋秋的手,替她摁住止血。
陆邵安冷笑,话出口时更加刻薄:“一个妓子!你有什么清白可言?”
——
“陆邵安!”
这一声含着怒气与警告,自外间传来。
所有人都因这一声转头望向门口。
崔行周往日里温和清润的声音被全然的寒凉冷漠代替,他疾步如风,走进内室,一眼便看到红了半边白裙的宋秋卧在地上,她跟前的陆邵安盛气凌人,甚至刀刃还滚着血珠。
两个内室的暗卫早被陆邵安的话惊的恨不得原地消失,见崔行周来了,两人迅速退下。
宋秋胸口剧烈起伏,她不意陆邵安这样直白,被他说中自己最难堪的短处,她气急至此,几乎要冲动的起来撕了陆邵安的嘴。
崔行周来的速度比她预想中的快很多,明安院虽在疏安院附近,可琅园极大,此中距离并不短,崔行周却转眼就出现在房内。
他一来,她便迅速冷静下来,小心翼翼的拽住他的袖口,晶莹透亮的眼睛盈满泪水,重新用那娇怜的眼神全然信任的望着她,仿若被欺负的狠了的孩子找到了自己可以依赖的人。
崔行周看都没看陆邵安一眼,他蹲下身察看她的伤口,神色肃的吓人,确认只是流血多但并不伤及性命。
他脸色格外难看,却还是尽量温柔的低声哄她:“别怕,让人给你处理一下。”
事关陆邵安,不好请外面的大夫来。好在是剑伤,恐怕崔氏的暗卫处理的比大夫都要好。
崔照从暗处现身,单膝跪到宋秋身边,快速取了药膏倒在纱布上,低声道:“姑娘忍耐一下。”
说罢,他捏着纱布轻轻蹭掉周围的血,又将止血的药膏涂在伤口上,眼疾手快用洒了促进愈合的纱布缠好伤处。
宋秋痛呼出声,嗓音已是沙哑虚弱,她一颗心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攥着崔行周衣袖的手不自觉更紧了三分。可她不敢拽的太靠上,只敢坠着并不显眼的位置,骨节捏的泛白。
崔行周见简单处理好,示意崔照退下,屋里便又只剩下他们三人。
陆邵安冷笑张口: “你装的……”
“陆邵安!”
陆邵安刚起了个话头,便被崔行周又一声低吼打断,语气如冰般沁凉。
陆邵安气极反笑,狠狠把剑拍到桌子上,作出“啪”得一声。
崔行周不欲管他,抱起宋秋,将她轻放到榻上,动作小心的像是怕她一碰便碎掉。
她伤口虽不深,可血却实打实的流了许多,崔行周抱着她的手都有着自己都难以察觉的轻颤。
他眉宇间戾气难掩,可他生怕吓着宋秋,倾身替她盖好薄被时,温和的像是另外一个人:“用了药,很快就会好的,别担心。”
宋秋点点头。
崔行周见她乖乖应声,闭了闭眼,掩下他心中蓦然紧缩的痛,柔声道:“我叫人来给你换身衣裳再休息。”
“好。”
他不敢再看她浸透纱布的血色,生怕多看一眼,心中窒息的闷痛便占据他的理智。
“宋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