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您……”
——
脖颈处的寒凉与梦魇中的刀尖相似的刺骨,宋秋从梦中醒来,头一眼就看到了那锦衣玉带坐在自己身前的人。
她有些发怔,一时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因而甚至忽略了剑抵在喉咙处的危险感,偏了偏头,想要去找水喝。
剑跟着她移动的方向移动,紧紧贴着她的脖子,时刻准备一剑刺穿她的喉咙。
“宋秋。”
宋秋自顾自走到桌前倒了茶,仰头喝下,这才缓缓坐下,歪着头看他,红唇轻启,说的却不是陆邵安以为的求饶,而是格外呛人的低语:
“你叫我的名字真难听。”
眼前人挑眉,正要开口,却见宋秋连看都未看那剑一眼,轻轻捏住剑尖处,将剑推开。
陆邵安显然也没用力,宋秋轻描淡写的便把剑推离。
“世子嫌弃奴婢这儿不干净,奴婢便不给世子斟茶了。”
梦中的情绪逐渐抽离,宋秋胸口却藏着难以发泄的郁郁之气,见着能掌控她命运的陆邵安,都不再掩饰她那种生冷的愤恨。
陆邵安对她的冷言冷语没什么兴趣,他收了剑,撩袍坐到交椅上,离宋秋隔了整整一榻的距离。
“我瞧着琅园当真养人,把宋姨娘的胆子养的这般大。”
内室只他二人,仿若真回到了那个狼狈的夜晚,她满心恐惧,跪在地上卑微的求他放过自己,他冷眼瞧着,只给她留了一条死路而已。
可是今时今日,与不久前的那日已全然不同。
没有大雨滂沱,没有冰冷的屋室,没有寒凉刺骨的地板,也没有恨不能杀了他的自己。
宋秋歪着头,用极为婉转玲珑的嗓音:“琅园的确养人,崔公子府库里的宝贝不要钱的给奴婢用……您瞧奴婢这内室,想必比之世子,也是不差的。”
琅园本就奢华,她屋内更是布置的精致典雅,不起眼的小物件都是外头难得一见的珍品,哪怕是皇宫,恐怕都比不得她的明安院。
她眨了眨眼,格外开心的勾唇:“世子也想不到吧,公子很是喜欢奴婢呢。您眼里不近女色的崔公子,在奴婢跟前,那是昼夜难舍、色令智昏。啊,您坐的这把交椅,白日里公子还同奴婢在那上面……”
宋秋说的意味深长,那拖长的轻扬尾音任谁听了都会意会那些风花雪月的暧昧事。
陆邵安几乎瞬间沉了脸色,从交椅上站起来,颇为恶寒的拍了拍袍子。
剑“欻”地一声出鞘,又一次对准了宋秋的脖颈。
他不掩怒气,眼里瞬间闪过杀意:“你如今全仰仗时卿宠你,却竟敢如此侮辱他。”
“您只有这一种威胁人的手段吗?”她嗤笑,轻轻弹了弹他的剑,不甚在意道,“那又如何,公子如今喜欢我,他才不会怪我。倒是您……”
宋秋仰头看他,挑衅的将脖子靠近剑尖,剑锋利异常,实在骇人,可她轻描淡写,仿若这柄剑并不存在——
“您敢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