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随后离开去切菜了,郝睿也莫名有一丝鼻酸,她不了解李澈的圈子,不清楚李澈的过去,但在只言片语中能感受到,阿澈是个很善良很清澈的人,他的圈子或许不大,但他会用心去照顾每一个相熟的人,他的过去或许悲催,但他依旧向前跨步。
李澈坐在小宇身边,给自己点了一支香烟。
小宇伸手要烟,李澈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
他故作严厉道:“我不是说你不许抽烟吗?”
“我又不抽,就是逗你玩玩。”
“还有人民币不嘞?”
小宇挠了挠头说:“花完了,只有美刀了。”
李澈从包里拿了一千块钱递给小宇说:“拿着吧,省着点用,我过年再来陪你。”
小宇没有接钱,只是傻笑着说:“我干活了,再过几天就有钱了。”
“那明天你吃什么?后天你吃什么?”
“对哦,我把这个给忘了,哈哈。”
李澈突然鼻酸,深吸了一口烟说:“吃饭都能忘,拿着吧,省着点用。”
他将钱放进小宇新衣服的内包里补充道:“别弄丢了,有什么事打我电话,我过年再来陪你奥。”
小宇有些不舍地说:“澈哥,你又要去打外星人了吗?”
李澈站起身来,眼里带着一丝泪光,随后挤出笑容说:“是啊,打外星人。”
离别时李澈没回头,郝睿悄悄回头看见小宇站在原地傻笑着紧盯李澈的背影。
郝睿轻问道:“他这样多久了?”
“高中毕业的时候病的,一家三口去戈壁滩旅游,拍照的时候爸妈在他面前被大货车撞了。”
阿澈语气缓和,或许是早就震惊,惋惜,悲伤过了吧。
他比谁都清楚世事无常,也比谁都善于接受。
因为不得不接受,他喜欢把担子抗在自己的肩膀上。
小学时他和小宇总爱在院里玩过家家,少年举着木棍向着太阳呐喊:“受死吧,外星人!”
“地球由我们来守护!”
高中毕业的那个夏天,小宇失去了父母,他的眼神黯淡,坐在漆黑的屋子里沉默地发疯,在某个不清楚的傍晚,小宇举着木棍在院里挥舞,他多么想回到那个恰好玩累时便能听到妈妈呼唤的黄昏。
邻居们对他避而远之,唯有李澈在楼上呼着:“小宇!回家吃饭了!”
从那天起,澈哥便成了小宇的宇宙超人。
郝睿震惊着并没有发言,她也曾经听说过很多悲惨的事情,母亲失去小孩,小孩失去父亲,突如其来的大病一场,无法预料的天灾人祸,众人对灾厄的降临只能抱以无奈地惋惜,随着清晰地意识到生命只有一次,再次认同死亡即是终点。
而灾厄的幸存者不断提醒着人们珍惜,珍惜白日的和平与黑夜的光景,珍惜遇到的良人。
郝睿喜欢观察世界,有时总会有一两个行人勾起她的情绪,引发一种转瞬即逝的思考和感慨,她有时会记录下来,有时会忘记。
所以她理解尔虞我诈,知道弄虚作假,也懂花言巧语。
从小到大并没有恋爱,只是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因为她不需要虚头巴脑的爱情。
她在李澈的身上感受到同样一种安静,一种脱俗但不避世的清澈。
“阿澈。”
“嗯?”
“阿澈。”
“怎么了?”
“阿澈。”
“注意看路。”
她突然有些喜欢唤他的名字,他温柔地答应着,不闪不避,不惊不疑。
两人去商场给奶奶买了衣服和棉鞋,来到奶奶家时已经是十一点了。
通向奶奶家的小路上在置办酒席,两人只好将吉普车停在路口人家的院子里。
李澈拎着衣服和棉鞋,郝睿走在他身边,路过酒席时,村民们的眼神如同聚光灯,将两人身边的空气照得滚烫,郝姓是村子里的大姓,几乎全村人都是郝睿的亲戚,只是她只与伯父伯母家相熟。
酒席热热闹闹,郝睿听到:
“是郝仁的女儿。”
“这一对儿,真好看。”
一阵冷风吹得郝睿小脸微红,她想赶紧走到奶奶的家。
小黑不知从哪钻了出来,跑到她脚边绕了一圈后,又跑到了李澈旁边。
李澈笑着对小黑说:“人家吃席,你来捡骨头了是不是。”
小黑摇着尾巴,随后“带着”两人回到奶奶家。
奶奶名为邓雅郡,平日里最爱麻打将和看韩剧。
门前的石榴树间绑着一条绳子,邓雅郡正在绳子下晾着衣服。
由于奶奶耳背,郝睿喊到:“奶奶!我和李警官来看你了。”
奶奶听到声音后,从衣服里走了出来,看见郝睿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