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别来无恙。”
黎晏假笑:“别来无恙啊,杀手壬——”
谪葬尘。
谪葬尘听见她叫自己差点滑倒,稳了稳身子,镇定地说:“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姑娘,你若是有什么问题,且跟我来。”
“……”
黎晏站在原处不动,谪葬尘拂尘一甩:“姑娘?”
“我没什么想问的。”
“你难道不想知道?”
“不想。”她转身在众人的目光下,拉起货物,进了城:“我想知道的,早就想通了。”
谪葬尘叫住她:“你不想知道幕后之人究竟是谁吗?”
黎晏怔在原地,她停下脚步,认真的看着那花白胡须的老者:“我问,你会告诉我吗?”
“老夫怎么不会?”
谪葬尘轻声说着:“东家有问题,幕后之人也有问题,姑娘,不如你我合作一番?”
黎晏目光中带着笑,而这笑中也带着几分算计:
“那好吧。”
谪葬尘看着她拉着如此大的一车货物,好奇的问道:“姑娘刚刚所言,甚是惊艳。”
“哦?”黎晏歪着头看向他:“怎么说?”
“姑娘怎么知道那郑玉被这群人所害?”谪葬尘也不遮遮掩掩,直接发问:“而且还断定这是香队。”
“哦,那是我听到的。”
-
就在不久前,她潜伏在商队货物后面,听到拿着郑玉文书的女人说:
“老大,那女人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拿着她的文书,不会……”
“不会,荒郊野外的,说不定被什么东西吃了,你放心,没事的,咱们可算是找到法子进城了,城里的女人卖的价钱高,这下咱们可算是发财了。”
这几个人生怕祁国人听懂,所以用的虞国的语言。
黎晏正好听见,随后偷偷摸了摸货物,发现是制香的工具还有一些原件,她便在底下压了那本《摩诃王史》。
摩诃文没人认识,装作祖传的香谱,也不会有人看懂吧?
黎晏当然没有告诉谪葬尘《摩诃王史》,隐去了这一段,言简意赅地向他解释了一番。
“所以,你只是看了那文书,压了本书在底下,然后全是编的?”
黎晏略微思索了一番:“也不全是,毕竟我说的都是真的。”
谪葬尘呆愣在原地,良久才缓缓道:“黎姑娘,你不似从前那般温良了。”
黎晏笑的并不深,她早就发现了,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随着谪葬尘来到一处小宅子,黎晏警惕问他:“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东家为我安排的住宅,你不必担心。”
他推开门,院内的格局展开在黎晏眼前。
她握紧长剑,此时搭弓太过突兀,更何况谪葬尘并没有恶意。
踏进院子,谪葬尘请她进了门。
关上门后,他请黎晏坐下,而黎晏则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难道就没有话想对我说吗?”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黎姑娘,太聪明,也不是好事。”
“是你们做的太明显了。”黎晏站在原地,不动声色。
谪葬尘搁下拂尘,说:“姑娘知道了什么?”
“一路走来,你们都在以为我被颜若白玩弄在股掌之间。”她手中的长剑早已抽出,在手里转着刀花:“可是,你们从没有怀疑过,我是否相信他。”
“在你们心里,我一定是无条件信任他的,可是,为什么?”
谪葬尘震惊地看向她:“你……”
“颜若白从没有露出过马脚吗?”黎晏笑笑:“他在青城从一开始接近我的时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那时候你刻意的引我去见到他和苏敛,告诉我天下之苦,引我登上朝堂。”
“你们从一开始就确定,我会去。”黎晏把剑插回剑鞘,碰撞出“啪”的一声,目光奕奕看向谪葬尘,也好像看向与她遥遥相对的颜若白:
“因为你们知道,我前世因亡国抑郁而终!”
“不是!”谪葬尘下意识反驳:“什么前世?你在说什么?”
黎晏嘴角勾起:“别急着否认,还有——”
“你们的计划顺利进行,我成功登上朝堂,为的,不是让我救世,而是威胁幕后之手。”她望向谪葬尘的眼睛,问他:“对吗?”
谪葬尘后背一凉,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你还知道什么?”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颜若白的计划并没有顺利进行,而且在他接触摩诃诅咒的时候,发现诅咒早已被人破开,而他,是冲破诅咒的最后一道防线,他的到来,让诅咒彻底降临世间!”
“是幕后之手,也是从一开始,就与他对弈的那个人——”
“是我的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