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沉眠黄沙,而向往自由的鸟却被加冕为王。
图无奈地扯出一个不那么难看的笑,她低声在朔择耳边耳语:“兄长,你讨厌我也好,不愿意看到我也罢,我既是来见你最后一面,自然还是笑着离开为好,这么多年,不管你对我是否真心,我都感谢你。只是抱歉,没有听从母亲的话,保护好你。我从没有想过去争什么王位,我是真心希望兄长实现愿望,兄长若是愿意相信我一点,哪怕一点,该多好......”
朔择永远活在图的命格优秀的阴影之下,可他从不知道图想要什么,他用自己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她,最终害了的,只有他自己。
明日朔择葬入皇陵,今日停棺在宗祠,图想和他再多待一会儿。
朔择浑身的血污没有洗干净,图有些不满下人的怠慢,伸出手擦拭了一下他的脸颊。
但是可惜,擦掉的血污还会缓缓渗出,就好像擦不干净似的。图疑惑不已,她又换了一处,擦了擦,依旧是这样的效果。
“为什么擦不干净?”一连好几处都是这样,图微微撩开朔择的衣襟,猛然发现,衣襟下掩盖的,是一块块溃烂的脓包!
脓包四周青紫无比,里面依旧缓缓流出脓液!简单看来,朔择的身体竟无一完好之处!
图盖上朔择的衣服,闭着眼睛不想再看,她原以为是下人怠慢,让朔择浴血下葬,没想到,这一处处竟是擦不干净的脓包!
“不对,这不是普通的脓包。”图心道一声得罪,她开始搜起了朔择的尸体,一片片的血迹洇透了朔择的衣衫,印在图的手上。几番搜索,她终于在朔择胸口处的里衣夹层中,掏出一张竹片。
见到竹片的那一瞬间,图的心漏了一拍,当她真正看清上面的文字的时候,心中的疑问彻底坐实!
“诅咒——”图死死盯着上面的文字,如果说赫蒙简单的杀了朔择,是因为朔择坏事做尽,那图无话可说。
但是,给朔择下诅咒,又是另一码事。
赫蒙强大的权能可以使他随时随地使用荷拉赋予的能力
——占卜,祈福,诅咒。
她从未见过赫蒙使用诅咒,最常见的还是占卜。
从没见过诅咒,但并不代表图不认识诅咒,她曾在藏书阁内翻到过有关“诅咒”的书。
赫蒙给朔择下的诅咒,正是禁锢灵魂的诅咒。
只要诅咒一日不解,朔择的灵魂就永远困在他自己的身体之中。
图捏着竹片,一时间不知所措。
正当她要研究如何解除诅咒的时候,门外响起赫蒙沉沉的声音:
“图,你在做什么?”
图心底一惊,转过身看着赫蒙向自己走来。
她暗中抖了一下袖子,遮住自己的手,对赫蒙说道:“我......我来看兄长一眼。”
赫蒙对她出现在这的目的毫无兴趣,问道:“准备好成为摩诃国的王了吗?”
“无论我是否成为王,都不会让你们伤害摩诃国的子民。”
“苏图雅斯,你阻止得了我,可你阻止得了荷拉吗?”
图注视着他金色的眸子,定定地说道:“我能。”
赫蒙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哦?”
“不论是你,还是荷拉——”图一字一句地说道:“都不可以收走摩诃国人的灵魂!”
赫蒙微微笑了笑:“好,那我便不收走摩诃国的灵魂。”
即使失去曾经的记忆,赫蒙自己都没有想到,他竟然选择了与之前相同的路。
他余光看向棺木中的朔择,面色不变,说道:“明日神谕降下,我要为您跳祩舞,为您和您的国家祈福。”
图见过很多次赫蒙跳舞,每次见过的人都会感叹无比惊艳。
只是可惜,只有每年祭祀祈福的时候才可以看到。每次赫蒙都会身穿大红色袾师服,面带金色面具,一手持竹卦一手持师剑,踩着鼓点一步一步走向荷拉神像下,祈祷摩诃国来年风调雨顺。
而庆贺新王的舞,从未有人见过,但一定比每年跳的更宏大更华丽。
图移开看着他的眼睛,看向棺内:“祩子。”
“嗯?”
她毫不避讳地问他:“一个为人降下诅咒的袾师,是否真的有资格为整个国家祈福?”
既然无法改变成为王的既定事实,那她便不在王的问题上与他争论。
赫蒙看着棺木中浑身是血的朔择,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你是在怪我在他的身上下诅咒吗?”
图的眼神不言而喻,赫蒙反而有些轻松地笑了:“这么多年他对你所作的恶,你便这样轻而易举的原谅他了?”
图摇头:“我从未怪过他,他只是......”
他只是将权力看的太重要以至于他迷失了原本的初心。
朔择见图这么说,在自己的手心划了个小口,滴在朔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