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晏像是落荒而逃般,离开了小院子。
只留下颜若白一袭白衣坐在小案前,手中握着秦世墨带来的软白的包子,望着她离去的方向浅浅微笑。
她耳边还响起颜若白的声音。
“我亲眼看到的。”
她不敢想那时候的他有多无助,努力了一生,为恶一生,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可能筹谋,最后却落得在自己母亲眼中为拦路之人。
门外是秦世墨留给黎晏的守卫,那人见黎晏慌忙走出,便上前问道闹:“姑娘,怎么了?”
黎晏缓了很久,缓缓抬头,对上守卫担心的眸子,声音冷的出奇:“带我去见公主。”
“是。”
黎晏对于颜若白的信任,是刻在骨子里的信任,即使最后的真相揭开,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那她也要弄清楚哪些是他做的,哪些不是他做的。
她不相信两世相交,最后却落得自己看错了人。
随着守卫到了县令府,秦世墨去送逯子玠,所以现在不在府上,只留下谢清初照顾魏不离。
谢清初听到守卫通报,束上头发,来到前厅见黎晏。
黎晏再见谢清初的时候,她的气色比昨日好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休息的缘故,昨日苍白的神色今日红润了然起来。
“公主。”黎晏看有外人在,便没有直呼谢清初的名讳。
“不必多礼,坐吧。”
她声音有些哑,接着便叫人上了茶。
“阿晏怎得想到来寻我了?”
“想着来看看魏大人,现在方便吗?”
谢清初摇了摇头:“他手伤的厉害,一时半会没办法见人,但是他嘱托我,若是见到你,便跟你道声谢。”
黎晏不太意外,魏不离伤的确实太重,而且受伤对于武功全废来说,简直不值一提。她放下刚刚在街边药房买的一些补品:“这是些补血的药材,问问大夫能不能和平日服的药一起吃。”
谢清初点点头:“好。”
见黎晏欲言又止,她对身边的下人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把门带好。”
“是。”
一时间,满屋子的丫头侍从呼啦啦的都走了出去,整个屋子空旷了不少。
谢清初赶忙从高位上走下来,拉着黎晏的手问道:“阿晏,是不是白贺生醒了?”
黎晏看着她,心中思绪万千。
良久,她轻叹一声:“醒来了。”
随后,见谢清初的美颜低了下来,不言不语。
黎晏道:“我知你恨他。”
谢清初摇头。
黎晏意外地看向她。
“不离说不恨他。”谢清初声音轻轻地,像是呢喃自语,又像是倾诉着什么:“不离与他一起长大,在祁国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便知道那不是他。”
谢清初抬头对视上黎晏的眼睛:“什么叫‘那不是他’?”
黎晏也很震惊,她没想到魏不离对于颜若白竟是这么熟悉,宁可相信他壳子里面的人不是他本人,也不相信那个废了他一身功力的人是颜若白。
他对颜若白,太了解了。
“我......我不知道。”
谢清初笑笑:“罢了,料想你也不知道,不离说若是你来,可以带你去见见呼延图萨,他应该知道很多你想知道的事情。”
“他是如何......”
知道我要找呼延图萨的?
但是这句话她没问出口,便对谢清初说道:“你应该不想见呼延图萨,我自己去就好。”
“我随你一起去。”谢清初摇头:“总该面对他。”
虞国的大牢一般都是背阴处居多,坐南朝北,终年不见天日,黎晏踏进门的那一刻便闻到了一股冲天的腥气,一边的小狱卒递来掩口鼻的帕子说道:“里面的人都是俘虏和战犯,想自杀的人很多,所以二位贵人还是多加小心。”
西北这边的人认识谢清初的人很少,但是见谢清初拿着通行令,便一律随着大流叫贵人。
谢清初谢过,接来帕子,分一个给了黎晏。
“呼延图萨关在哪处?”黎晏捂着鼻子轻声问。
小狱卒疑惑:“您说的是哪位?”
谢清初道:“就是魏大人在战场上擒来的敌国贵族,关在哪里?我们要见他。”
“哦,您说的是祁国太子吧?见他或者祁国的一些特殊的人要登记。”
黎晏也理解他们这么做,没有拒绝,接过登记表。
见呼延图萨的很少,一眼扫下来不到十个人。
但是很多次都是逯子玠或者秦世墨,还有几次是
她目光落在最上面,上面清晰工整地写着三个大字,黎晏下意识轻轻念出:“兰提垭。”
小狱卒见她目光落在第一个人名字上,便问道:“贵人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