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禾和暮川用柔软的布料给小雀做了个窝,云絮坐在桌前看着陷在布料中的小白团子,等着它醒来,时不时就忍不住戳两下,她还从没见过这样可爱的小鸟呢。
守了许久,云絮已经开始有些犯困了,忽然见它的小爪子蹬了几下,翅膀动了动,睁开了眼睛。
“它醒了!”云絮兴奋地把它从窝里拿出来,放到桌上。小雀蹦蹦跳跳地走了几步,果真如安御医所说,身体并无异常。只是它的身体实在圆润得过分,云絮有些担心地说:“我还从未见过这样胖嘟嘟的鸟,也不知道能不能飞起来。”
侍女们也不禁笑了起来。云絮手指轻柔地抚了抚它头上的白毛,把它捧起来走到屋外廊下,手往上一送,小雀立刻展翅,向庭院飞去。
看起来小小的身体,却藏着一副不小的翅膀。根根分明的白羽镶着深色轮廓,就像一把精致清透的檀骨折扇。双翅舒展,雪白染墨的身体翩飞于绿意盎然的雨后/庭院,宛如林中仙灵。
云絮不舍地对它挥了挥手,说:“你快回家去吧,小鸟!”
而那鸟儿在院中飞旋几圈,竟又回到了云絮面前。云絮抬手,那鸟儿收了翅膀,在她手中打了个滚,倒在上面不肯起来了。
云絮看着手中这毛茸茸的白团子,笑着说:“我觉得它喜欢我~”暮川也忍不住摸了摸它,道:“是啊,它许是想跟着公主呢。”
若是能把它留在身边,那自然是极好。云絮脸颊凑近,想蹭一蹭它,却被夕禾拦下。“公主,这鸟刚捡回来,不一定干净,还是先给它洗洗吧。”
*
书房里,萧凛放下手中的羊毫笔,拿起这封刚写好的信,拇指在暗龙纹蜡笺的边缘处轻轻摩挲。往常寄回宫的信件不过寥寥数语,这次却是洋洋洒洒,难得写了整整一页。
他扫过信笺还未干透的笔迹,目光柔软。他从前大多精力都花在了国事和征战上,鸿业远图,一切都按部就班地实现。至于他自己,本就孤心寡欲,既是坐到了这个位置,余生恐怕也无甚不同。
他如何能想到,当初不过匆匆一瞥,心血来潮摘了这朵小棉花,从此生活和心境竟有了这般变化。原来真会有一个人,只要她一出现,整个世界都变得明亮绚丽,每日都有新的美妙滋味。
想带她看这天下,拥着她策马于他亲自打下的江山。想把她时时锁在身侧,夜夜与她同眠,睁眼便是她甜笑的模样。一想到今后漫长时光日日都有她作陪,原本一眼能望到头的以后也开始令人期待起来。
萧凛垂眸,正想得出神,忽然听到一声清脆的鸟鸣。下一秒,一只只有拳头大的小雀从门口飞了进来,落在萧凛的案上。白色的小团子收起翅膀,跳到萧凛手边,歪头看他。这正是先前云絮捧着的那只小雀,只是应该刚洗过,白色绒毛蓬松柔软,比之前更圆润了。
一双小圆眼黑漆漆的,如两颗莹净的墨玉珠子。萧凛轻笑一声,他是不是入魔了,怎么看只鸟儿也觉得这般像她?
“陛下,我的小鸟在这吗?”云絮从门口探出个脑袋。像是回答她问题似的,小雀扇了扇翅膀,跳上了萧凛的胳膊。
云絮见到小雀,不见外地快步走到萧凛的案前,喜滋滋地说:“棉团醒了之后,我本想让它回家的,可它偏偏不走,非要跟着我呢~”语气中是止不住的得意。
萧凛伸过手,让小鸟跳进他的掌心。本就不大的鸟儿在他的大掌中显得更加小巧了。 “棉团?”
云絮点点头,说:“暮川说它长得像我那支棉花发簪,我们便决定管它叫棉团了。是不是很像啊,陛下?”
想到那支发簪,萧凛嘴角勾起,用拇指轻轻摸了摸它的翅膀。这时棉团跳回桌案,落在了那张蜡笺上。
“棉团!”云絮生怕它把陛下的书信公文弄乱,赶忙上前去抓,棉团叫了两声,展翅飞到了房间一侧的桌子。而云絮探身的功夫,刚好瞥到了纸笺上恢弘遒劲的字迹中,写着“云絮”二字。
“诶?”这下云絮也顾不上棉团了,伸手就要拿过纸笺,却被萧凛迅速抽过。他两手夹着纸笺,眉毛微挑,面带揶揄地问:“这次小公主不怕被灭口了?”
云絮眼巴巴地看着那非同寻常的纸笺,材料珍贵做工细腻,背面印着暗龙纹,皇帝专用。“陛下,我刚看到我的名字了。你写了我什么啊?”
萧凛只笑笑,没有说话。云絮见他不答,又实在好奇,竟想都不想,上前就要去抢。如同那次要她帕子时一般,他轻松躲着,又忍不住逗弄几下。云絮动作太急,脚下一个不稳,猛地跌坐在了他腿上。
小棉花投怀送抱,萧凛自是乐享其成,手自然地环上她的腰,可云絮此时只顾着那信,愣了一瞬,发现这样倒更方便她抢了,于是铆足劲头抬手,非要把那纸笺抢到不可。
柔软的小棉花不安分地在他腿上蹭来蹭去,完全没有顾忌,如此接触似乎唤醒了深埋于他体内的火种,一股灼烧之感从腹部升腾,蔓延至全身,一发不可收拾。享受变成了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