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凌婚事方退,楼凌两家欲意结亲的风声扬了起来。
凌奉淮暗中寻来楼啸川的八字,偷偷找人去算。
急等半日,小厮带回一张签纸:
【四柱纯阳,八专禄旺,元辰上乘风得势,两世无虞。】
凌奉淮翻来覆去地看,只信了开头四个字。
想不到楼啸川真是纯阳八字,叫他大喜过往。心说待凌佳蕊嫁入楼府,孤阳煞解,他的官运算是保住了。
至于后头八专禄旺云云,凌奉淮半个字也不信。他以为,定是算卦的急于讨赏,净挑好听的写。
想楼啸川一介武夫,从五品的将军做到死便是造化了,能有什么青云路可走?遂点了烛火,将签纸燃了。
自此以后,凌奉淮对楼凌两家的婚事算是默许了,筹婚便摆到了明面上。
于此同时,姜氏也没少打听凌佳蕊的品性,不料叫孤阳煞的传闻入了耳。
犹豫半日,姜氏想着那丫头送上万府的千两黄金,心说看在银子的份上,克也是克夫克子,与楼府总不相干。
最多就是苦了楼啸川一人,却能叫整个将军府有了亲家的倚靠,这买卖不亏!
再或许,楼啸川命硬,不怕克的也未可知。
然魏氏也有此般顾虑,怕姜氏信了不实谣传,对凌佳蕊心生偏见。便更添几分贴心,她知将军府拮据,特事先将回礼偷偷送到府上,顺带添了不少迎亲用得着的物件。
如此一来,也叫纳征之日不显得太过寒酸,凌府自然也有颜面。
就这样,两府长辈心怀各异,倒不约而同的将婚事筹备得很快。短短半月,三书六礼已过大半。
魏氏择好了日子,送到楼府,给姜氏做请期之用。
姜氏拿到一看,竟是在年前。想着凌府这般着急,还是得早些与楼啸川通上气。
否则从头至尾不叫他晓得,迎亲那日不肯露面就坏了,遂找到柯勇,给楼啸川带去一封家书。
此时此刻,楼啸川正赖在庄子里,教方文达练楼家拳的起手式。
自凌佳蕊回府后,他便留了下来,美其名曰,既收凌府一月束脩,便要当好一月教头,哪怕学生不在......
方荣兴到底不是主子,拿不了主意,也不敢将人赶走,便默许他留了下来,想着到日子了再讲。
谁知竟叫他发现方文达这臭小子不学好,跟着练起了武!遂发了好大一顿脾气,将人恨抽一顿。
方文达哭哭啼啼梗着脖子,不服道:“是三姑娘同意的!她说会与你讲的!她骗人!我要去信问她!”
见他讲得如此斩钉截铁,方荣兴不想为了点下人的琐事,真叫他写了信去凌府叨扰,便只好嘴上同意了。
背后却给他加重了课业,叫他没一点时间去找楼啸川。
方文达不平,之乎者也背得作呕,他根本不是读书那块料!
便还是偷偷去了信,凌佳蕊很快回了,叫方荣兴不许再打孩子,又嘱咐他千万要支持孩子习武,将来必有出息云云,末了还说只要楼啸川在庄子上住一日,便多给一日的束脩。
如此一来,楼啸川彻底不走了,他才不要回金陵听自己的闲话呢,便只每隔几日嘱咐柯勇一些军营事务。
但很快,柯勇来信也频繁起来,讲三公子寻他几回,问他何时忙完,好回金陵办正事。
正事个屁,楼啸川暗骂,他还不知道李奕韬嘛,无非就是自己被传成面首那档子事,想看自个儿的笑话,没门!
忙着,不见。楼啸川拒了几回,不想又收到姜氏的家书。
这倒十分稀奇了,她母亲向来只疼他三弟,对他是不怎么上心的,怎会来了心。
待楼啸川打开一看,蒙了。
姜氏竟替他说了亲事!对象正是那李奕韬的小姨!
信上如是写道:人姑娘替你出了那么多金子,该给人一个交代。虽说她是有些不利传闻,可楼家到底是拿人手短,还不了银子便还了情罢,做人说什么也不可忘恩负义!
楼啸川速回。
【儿不欲成婚,自当为她做牛做马,肝脑涂地!】
姜氏回得更快。
【可人家就要你以身相许!】
后又附上个日子,说是大婚之期,此事木已成舟,务必提前十日归!
楼啸川掐着指头数,距里婚期已不足两月。
寒天霹雳打在头上,脑中莫名惊现一些可怖的词句,譬如软饭硬吃,面首扶正......
以至于他后头十几日,都过得浑浑噩噩,烦躁不堪,连教方文达也没了精神。
直到方荣达的堂兄一家北迁,路经庄子,便留住了几日。
其中,方荣达的唐侄——方明瑞,自小爱练拳脚。他爹不似方荣达教条,对他没抱光耀门楣的期望,便随着他胡来。
却也没给他专门请师傅,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