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啸川不明所以,把薄被朝软塌上一丢,“什么要紧事?”
凌佳蕊抿了抿唇,睁圆了眼睛,含糊其辞:“就是那个,那个。”
“哪个?”楼啸川拧眉,又走回床边。
这次凌佳蕊感觉到了,一股热流涌了过来,是楼啸川散发的暖意。
凌佳蕊喜暖,暗暗朝床边挪了挪,好更靠近对方一些。
“别说你不知道啊,洞房花烛是要圆房的。”
楼啸川听过,却不知具体如何,只当是同拜堂一般的仪式,无所谓道:“你想圆房就圆,我配合就是。”
这话说的叫凌佳蕊哑然,她可不是真要圆房,说好的假成亲,又怎会真圆房呢?
心说楼啸川不厚道,居然同她装傻充愣,是故意想羞臊自己呢!要真扭捏作态,起不叫他如意!
凌佳蕊故意使坏,模棱两可道:“要你用手。”
唰,一只大手伸到面前。
虽说这双手攥过凌佳蕊的手腕、脚腕,还曾护在她左右好几个时辰,她却还没仔细瞧过这双手。
凌佳蕊凑过去,细细端详,掌心的粗茧很厚,比她见过的任何茧子都厚。
那掌心厚实,大得快赶上她整只手了。
手指却出人意料的细长,骨节分明,线条明显,一看便十分有力。
屋内很紧,烛火把绛色照得昏黄一片,在这寒月深更里,仿佛入春般暖阳和煦。
指尖有淡淡的苦寒气味,凌佳蕊很熟悉,同他第一回闻见的,一模一样。
同时她又很喜欢,苦像是沏了太酽的茶,久而回甘。寒又似初春沐雪,既冷又带着春的暖融。
凌佳蕊是真的稀罕了,不知不觉竟看了很久。
久到楼啸川心下生疑,“这就是圆房?”
“啊?”凌佳蕊被问懵了,她傻傻抬眸,仰视面前一脸严肃的男人,丝毫不见玩笑意味。
他是认真的?
凌佳蕊不敢想,居然有二十出头的男子,还不知何为圆房?
她方才惊觉,原楼啸川没想羞臊自己,他是真的不知啊!
一时忍不住,凌佳蕊轻笑出声,索性配合他,转脸又一本正经道:“没完呢,还差点东西。”
“要什么?”
“你的匕首呢?”凌佳蕊知道他随身带着的。
果然,楼啸川翻手一动,便从窄袖中抽出一把短刃。
许是觉得刀尖对着凌佳蕊不合适,楼啸川的手握在了刀刃上,“然后呢?”
“割手......”
也就一息,凌佳蕊后悔了,她不该先说割手的。
楼啸川的动作太快,已手起刀落,在左手掌心里划了一刀长口,鲜血霎时有了出口,争先恐后溢出来。
地板上哒哒不停响,已溅开朵朵血花。
“你做什么啊!”凌佳蕊着急去看,楼啸川手一抬,显然是不让。
“别看。你不是说割手嘛。”
“是,可也用不着拉这么大的口子!”凌佳蕊懊恼,心说这人也忒不禁逗,事事都当真。
“这口子也不大,然后呢,圆房算是成了?”楼啸川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又把凌佳蕊惹笑了。
“还差,还差最后一步。”凌佳蕊笑得肩头微颤,真是拿他没办法。
“把手给我,拿你的血一用。”
听着确实像是某种仪式,楼啸川更加确定了,攥着拳头伸过去,血从指缝中挤出来,又滑落。
“太多了。”凌佳蕊叹一口气,“那用的着这么多。”指腹接住一滴圆润,红色在指尖蔓延。
随后便回身,将血揩在垫褥上,“好了。快把伤口治治,有药吗,我叫紫晴拿来。”
凌佳蕊方想扯铃,惊觉不对,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还是先别惊动紫晴。
“你自己有药吗?”凌佳蕊出尔反尔,抬眸腼腆一笑。
“不用了。”楼啸川没那么娇气,一点小伤还不至于叫他劳师动众,只关心仪式算不算成了,“圆房完了?”
凌佳蕊暗笑,心说真是个傻的,不好叫他把这事给捅出去,继续扯谎:“事是成了,不过圆房是夫妇之间,特别私密的事,要是旁人知道了细节,妾会羞臊欲死的。”
说着便真装扭捏模样,羞答答一扯楼啸川衣摆,哀求道:“官人,可不能讲出去。”
楼啸川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忽觉周身沸腾,掌心的血方要凝住,立时又汹涌起来,成珠成串得滴下来。
脸热脑胀,手上一点痛感没有,却叫凌佳蕊吃了一吓,“哎哟,怎么还止不住了,这样可不行。”
这手到底是为她伤的,凌佳蕊不好坐视不理。
可头一日住进将军府,对屋里的东西不甚熟悉,凌佳蕊从床上下来,四处翻了翻,没寻见伤药,灵机一动,打开床边衣箱,随手拿出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