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方明瑞大喝一声,冲了过去。
扶着肩头,方明瑞把人直起来。
方婉脸上痛色难掩,微张的口中含血,前牙被染成了红色。
“你怎么啦!别吓唬哥!”方明瑞惊慌失措,不断摇晃着方婉。
后者吃力地抬头,嘴里虚弱地说了一个“疼”字。
“还愣着做什么,先抱回房里去。”楼啸川冷静道,朝罩房那儿一指。
方明瑞会意,他的屋子离此处最近,遂手臂一抄,将方婉抱了起来。
“你坚持住啊,坚持住!”嘴里不停地念叨。
楼啸川拉来一个下人,“章大夫今日有没有来?”
“没来。”
“快派人去叫。”楼啸川说完,又想到什么,拉住下人,“找个会骑马的,把章大夫载回来,一定要快!”
房间里,方婉被安置在床上。
她侧身抱腹,蜷曲着双腿,不住喊疼。
脸色眼见地白了下来,唇色却更深。
等半晌没人来,方明瑞愈发不安了,起身跑到屋外。
一把抓住走来的楼啸川问道:“大夫呢?大夫来了吗?”
“你先别急,大夫已经去找了。”楼啸川踩到房间里。
他是会一些医术的,虽说不精,可眼下为了安抚方明瑞,只好一试。
“我先看看。”
楼啸川忍着不适,勉强推开方婉的袖口,露出了一截细幼手腕。
三指无可奈何地搭了上去,屏息感受脉搏。
“怎么样?我妹妹怎么样?”方明瑞忍不住要问。
“安静点。”
“好好。”方明瑞捂住自己的嘴巴,担忧地看着方婉。
后者不出声了,却疼得忍不住抽动。
见到方婉这般痛苦,方明瑞憋不住了,抱着她的脑袋哭诉起来。
“你不能有事啊!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妹妹了!你一定会好的,会好的!”
楼啸川无奈至极,他本就是三脚猫的功夫,方明瑞还不肯消停,叫他实在无法专心把脉。
“应该有内伤。”他收回手,沉声道。
“什么伤?哪里伤了?治得好吗?不对不对,一定能治好,能治好!”方明瑞拿袖口揩去方婉嘴角的血。
“会好的会好的,吃药就会好的。”
楼啸川轻叹了口气,他不能让方婉在将军府出事。
对于方家两兄妹,他本就内心有愧。
上一回,要不是他把方明瑞留下,方家就未必会遭难。
方明瑞也不会只剩这么个妹妹在世。
然这一次,方婉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将军府里吐了血。
眼看愈发衰弱,就要不行了。
没办法了,楼啸川把手伸向怀中。
方才他回屋了一趟,就为取这样东西。
一个墨色的木匣子,不知经过多少岁月,已辨不出本来颜色。
匣子外侧被摸得乌黑发亮,打开后,可见一粒黑色药丸,静置其中。
“这是什么?”方明瑞眼尖地发现了,“是药吗?是药!”
确实是药,却不是普通的药。
是楼家世代相传,可在战场之上保命用的,百宝丹。
这匣百宝丹据说是赏给楼家开国将军的,可传千年。
此药在战场之上尤为重要,重伤之人只要将其服下,不论内外伤的多重,都可立时止血,保住心脉不损。
可谓是能起死回生的灵丹也不为过。
随着天下太平,武将没落。
官家也不在耗费力气,制作这费功夫的百宝丹了。
传到楼啸川这代,尽剩下最后一颗了。
楼啸川知道这东西宝贝,可无仗打,无战起,他留着也无用。
能不能再传下去,还两说呢。
索性拿出来先救人罢。
楼啸川方才搭过脉了,确定方婉是受了内伤。
虽说不出具体病灶在哪,又是为何伤的,可这药却是有益无害。
先将她的命保住再说罢。
楼啸川把匣子递出去,“给你妹妹服下,保命的。”
方明瑞不疑有他,拿出药丸便塞到方婉口中。
后者已无力咀嚼,只好一股脑地吞下了肚。
要说这百宝丹神奇呢,方婉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好了些。
肚子好像也不那么疼了,方婉喘着气,满头大汗像是死里逃生,也红了眼眶。
“谢谢楼将军救我。”她声音极轻,带着哭腔,可怜极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方明瑞见方婉好转了,冷不防侧身跪了下来。
“谢将军的救命之恩!我方明瑞无以为报,此生为将军当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