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罪臣之女,凭借这楼啸川的关系,逃过一罚,已是万幸。
她从前引以为傲的身份,拿来挥霍和牵制楼啸川的金银,有多少是凌奉淮贪墨得来。
虽说不知情,却享用了因凌家贪墨得来的好处,凌佳蕊自觉同样有罪。
又有什么脸面赖在楼府呢?
何况姜倩倩来了。
凌佳蕊苦笑,“我们从来都是假夫妻。”
“不是。”楼啸川有些激动,他全身下手都被捆着,不得动弹,朝凌佳蕊的方向,挪了挪。“我是真的。”
“我对你是真的。”楼啸川补充。
“你不用觉得对我亏欠,虽说我们。。。”凌佳蕊面上一红,“都你情我愿,逢场作戏罢了。”
“逢场作戏?”楼啸川想到什么,瞬而怒发冲冠,他浑身的肌肉隆起,生生绷断了捆着他的麻绳。
随后双手攀住了凌佳蕊的肩膀,质问道:“你敢说对我没有感情?”
楼啸川双目赤红,浑身紧绷,手指却丝毫不敢用力,生怕伤到对方一星半点。
炙热的呼吸充斥着凌佳蕊,鼻息又能闻道熟悉的苦寒气味,她心虚地偏过头,微不可查地摇头。
楼啸川逼问她,“是没有,还是不是。”向她靠近些许。
凌佳蕊因侧着头而露出一截脖颈,先前被掐红的掌印露了出来。
楼啸川无法自控地吻了上去。
凌佳蕊脖间一暖,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发颤。
楼啸川感受到了,一只手朝她前襟伸过去。
“你做什么!”凌佳蕊惊吓道。
谁知楼啸川只是在脖颈间拿出一样东西。
楼啸川抬起头,手里摆着一个坠子,笃定道,“那这是什么。”
是楼啸川刻的八色琉璃石,那花蕊被串成了坠子。
凌佳蕊无话可说,她想把花蕊琉璃抢过来,奈何手还被捆着,只能别扭地转过头去。
虽她没有言语,可楼啸川从她的动作中,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突如其来的一吻印在凌佳蕊的嘴角,而后楼啸川偏头追过去,深深吻了上去。
熟悉的温度,同思念已久的味道让凌佳蕊招架不住。
楼啸川为了配合对方的高度,腰弯得累了,索性一手托住凌佳蕊,站了起来。
凌佳蕊坐在他的小臂上,头几乎要挨着屋顶。
忽而瞥见那扇横窗,她想到什么,张口欲言。
可对方不给她喘息的机会,肆意索取她的呼吸。
月光从土墙的一头,慢慢走到另一头,两人才终于停下来。
凌佳蕊累极了,把头靠在对方胸膛上。
楼啸川这才回神,帮她解开了手上的捆绳。
“你得想法子快些回金陵去。”
“我们一起走,看月色已经是下半夜,现在是最好的时机,我带着你闯出去。”
凌佳蕊摇摇头,“我不能回去,我还没找到家人。”
“我陪你一起。”
“不行。”凌佳蕊坚定道,“我偷听到那匪首同裴延青说话,南蛮人在金陵还有部署,今日他们得知你不在皇城,可能会将叛乱提前,打你一个措手不及啊。”
楼啸川表情凝重,“可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事关重大,我一个人都走到惠州了,不会有事。等你平定祸事,再来寻我不迟。”
“可是我,唔。”
凌佳蕊轻啄他的唇,打断道,“听我的,事不宜迟,再拖下去天都要亮了。你得赶在裴延青前头回去。”
凌佳蕊指指窄窗,“你托我上去。这地牢入口极小,整间客栈又都是他们的人,我们不知外头情况,正面冲出去不是好办法。我先从窄窗爬出去,你等我信号。”
楼啸川仍在犹豫,凌佳蕊忽而捧住他的脸,不由分说深吻了下去。
地牢的气窗是真小,即便楼啸川用蛮力拆下了窗框,也没有一臂宽。
幸而凌佳蕊个头娇小,她所练的柔身术派上了大用场,以常人不能做到的姿势挤进了窗口,再由楼啸川在后头势力,终于钻了出去。
楼啸川立在牢里,静静等待对方的消息。
此刻只剩他一人留下,方才感到度秒如年。
想到凌佳蕊方才提到的,关于廖拔和裴延青的对话,金陵还有南蛮的埋伏,皇城危矣。
楼啸川心中纷乱,思索起应对之法。
不知过去多久,忽而听到楼上传来零碎而急促的脚步。
有人大喊道:“走水啦!走水啦!”
果然,楼啸川从小窗望出去,果然有火光闪烁。
就是现在,他一脚踹断地牢的大门,冲了出去。
果然无人值守,所有人都去扑火了。
可凌佳蕊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