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仆固明洂那边就收到消息,魏国皇帝正在选派前往柔然和亲的使团。
“陛下,前往柔然和亲的使团人选已经定好了,名单都在这里,所有要带去的物品也已经准备停当,柔然要求的丝绸瓷器都备好了。”崔浩如实禀告。又低声询问:“不知公主人选,陛下可曾选定?”
拓拔焘眼底掠过一抹复杂,摆摆手道:“此事再议,朕还尚未议定人选,得跟太后商量一下……”
“陛下,柔然提出的时间快到了!我朝不能再拖了。”崔浩提醒道。
“呵呵,这次和亲不过就是三年五载的,日后还是要打。一旦开战,那公主便性命堪忧啊!朕可不想白白将一个公主过去送死。况且,公主还有更大的用处。”拓拔焘不屑冷笑。
拓拔焘心里都清楚,和亲只不过是不得已而为之,柔然大檀那边怕是巴不得跟大魏开战呢?可是,拓拔焘却不能让这样的局面发生,他的皇位还得稳固。南方的刘宋正是新皇登基,刘义隆不足为虑,可是南北两面夹击他承受不住。
先安抚好柔然,摆平了刘宋的侵扰,然后再腾出手来全力打击柔然。
“陛下,和亲公主的人选还是应该早日定下。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们绝不能让柔然人抓住把柄,有可乘之机。”崔浩本就谨慎,在和亲议定之后,他就更谨慎了,总觉得柔然不会善罢甘休。
“崔司徒,你替朕拟旨,择宗室女为和亲公主,嫁往柔然!”拓拔焘挥挥手。
“是,陛下!”崔浩并没多说什么。
“平阳王,那件事还没有消息吗?”拓拔焘看向一旁的长孙翰,长孙翰刚才站在一旁,始终都没开口。
今天,拓拔焘特意召见了崔浩和长孙翰。除了和亲这件事之外,让他发愁的还有拓拔绍的事情,自从数月前安同从天凤县带回拓拔绍出现并意图破坏和亲的消息,就再无半点音讯。
一直以来,拓拔绍都是朝廷的一块心病。拓拔绍弑君却一日未捉拿归案,无疑会成为大魏历代皇帝的心病,如果不能找到拓拔绍,何以祭皇祖在天之灵。
“陛下恕罪,微臣已经命人继续查访,一定能查到逆贼的蛛丝马迹。”长孙翰战战兢兢道。
崔浩自是明白,拓拔焘跟长孙翰说的是拓拔绍的事,不过这事都十几年了,急不得,也不必急于一时。“陛下,臣以为那逆贼既然已经现了踪迹,就不会毫无动作。只要他有所行动就一定能将他擒住,不必担心。倒是和亲之事,不容有失啊!”崔浩淡淡说。
“南方的刘宋最近可有什么消息?”拓拔焘问长孙翰。
“一切如常,臣昨日才同司空、太尉一齐勘阅了军报。”长孙翰如实回答。
拓拔焘也没多问,只挥了挥手示意二人退下。
崔浩和长孙翰就这么走了,拓拔焘眼底却掠过丝丝不甘。
三日后,大魏皇帝的诏书降下。
“大魏皇帝诏曰:兹尔宗室之女拓拔苓勤勉柔顺,性行温良,端丽柔嘉,天资敏慧,特册尔为西海公主,望尔敬慎自律,不忘君恩。今择定拓拔苓为我大魏和亲公主,入嫁柔然,赐婚于柔然大王子郁久闾吴提!”
一纸诏书就这样无情地决定了一个女子的一生。
无论当事人有多么的不愿意,任她如何哀求,诏书宣布的第二日,拓拔苓都要奉诏入宫,作为和亲的公主将从皇宫出嫁。
公元425年,北魏始光二年,拓拔焘下旨送西海公主和亲柔然。
临行之前,西海公主向皇帝、太后辞行,聆听教诲。
未几,西海公主拓拔苓在太极殿拜别了皇帝,踏上了出嫁的车辇。
作为群臣选定、皇帝亲封的和亲公主,拓拔苓的绝望又有谁知道,她的绝望、委屈都随着西海公主的出嫁淹没在了滚滚车轮之中。这样的结果该怨谁呢,这对拓拔苓又是幸运吗?
和亲的车驾出了平城,一路往北,当夜在平城北边的驿馆歇息;第二天一早送亲的车驾继续北上,而谁都没有注意到在昨夜有一辆青布马车驶入了驿馆。
这天晚上,青布马车中的那名神秘来客悄悄来见拓拔苓。
“臣女长孙静寒见过公主!”
来人正是长孙静寒,自从回了平城后,她就一直待在平阳王府。查访拓拔绍失利,长孙翰很是恼怒,可是对待自己的女儿他又能说什么狠话不成?不过是训诫几句,然后象征性地罚了几天禁足,如是而已。
前些日子,拓拔焘又问起拓拔绍的事。长孙翰回府仔细想想,觉得拓拔绍一定不会放过和亲这个机会,说不定在和亲路上,拓拔绍会跳出来做什么手脚。想到这里,长孙翰顿时一惊,如此说,和亲公主岂不是有危险。
于是,长孙翰连夜进宫求见拓拔焘,向皇帝说明利害,并请求多派将士保护和亲使团安全。拓拔焘仔细斟酌,觉得不能大张旗鼓地派兵,只能暗中派人保护。所以,最终君臣二人决定派人到公主身边,贴身保护。至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