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他女朋友,谢怜儿。你可以查验我的身份。”
谢怜儿摘下口寨,拿出身份证给女警看。她想,事情发生到现在,警局对任昊泉的社会关系应该有所调查吧。
女警拨通了内线电话。“方可,任昊泉这边来人了,说是他女朋友。”
在确认情况后,女警拿出一个访客证,说:“进去找一个叫方可的警官。”
接待他的是一名年轻警官,看起来二十五六岁,模样很精干。
这位方警官在核实了她的身份后,倒过来一杯水,说话十分客气有礼。
“最近想混进来的记者实在太多了。我们本来打算找您了解情况的。没想到您自己过来了。任昊泉是案件重大嫌疑人,除了律师,现在谁都不让见。谢小姐方便的话,我想咨询您几个问题。”
按照笔录流程,刑警主要问了谢怜儿最后一次见任昊泉的情况,以及任昊泉的生活习惯、心理状态等等。
说实话,谢怜儿到现在还没充分意识到事情的真实性和严重性。她的理智“左右冲突”,事实告诉她任昊泉杀人了,长久以来的认知却说任昊泉不是这样的人。
她实在迟钝,也没那么坚强,全凭本能在回答问题。对方问了什么,自己又说了什么,根本记不清楚。
最后,方可留下她的联系方式就让她走了。
这个和任昊泉交往三年的女友,众人对她的评价除了漂亮、狐媚、清高、无趣之类的词汇,似乎没什么实质内容,这些评价还不乏艳羡、嫉妒等情绪。
这短短时间的接触,方可没看出什么来,不过他能明白,毕竟是位美女,运气不错攀了高枝,还不懂得装傻卖乖、伏低做小,可不要犯了众人忌讳?
虽然了解这个案件跟谢怜儿没啥关系。
只是方可没想到,谢怜儿对任昊泉的认知竟也贫瘠得可怕,一段稳定且持久的恋爱关系,居然丝毫不能抵达内心,表述起来全是日常作为,同一个见过任昊泉几次面的人,说出来的话也无甚区别。
吃饭、看剧、买礼物、赏风景……,无非就是补充了更多生活场景。
他们好像只是相互陪着,没一次深入交流过。
任昊泉身边的人都说,她是他唯一交往了三年没分手的女朋友,对她极尽宠爱。到底是深爱还是走走形式呢?
方可摇摇头,嗤笑自己:想这些跟案子有什么关系?
谢怜儿问起什么时候能够再见到任昊泉,方可回复说还要看案件调查的进展。可能等到受害人或检察院起诉、上法庭的时候才能见到。
出了警局,谢怜儿一时不知该做些什么。
她仍然觉得,她所认识的任昊泉不可能做这样的事,她甚至觉得生活很玄幻,所以想亲口问任昊泉要一个答案。
就像一直健康的人很难接受自己突然长了颗肿瘤,事实已然清楚,心里还在挣扎。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公安局的。人即便脑子一片空白,好像还能操作机体做该做的事,比如戴上口罩,避开那些记者的窥视。
只是脚步沉重些,并不会跌跤或者车祸。唉,又不是言情偶像剧,毕竟二十七八岁的大人了,也没脑子瓦特。
离开公安局走了一阵路。谢怜儿不想以这种状态回公司,也没心情应对别人的询问。她进到路边一家咖啡店,坐下来,点了杯拿铁。
谢怜儿平常不喝咖啡的,一般都是喝茶。各种茶,绿茶、红茶、花茶、苦丁茶,什么茶都喝,但公众场所,还是咖啡比较适合独立思考吧。
她给任昊泉的秘书打了电话,不过是确认了更糟糕的消息。秘书说,很多人看到他的暴行,他们好不容易才控制住他,阻止他继续施害。被害人已经抢救无效,消息大概封锁不了太久,关于任昊泉的审判将很快进行。
大家兵荒马乱于挽救三乔集团的市值和声誉,没空在意一个花瓶女友是否知晓以及她可能的情绪。
谢怜儿挂掉电话,一半恍惚,一半难过。
现代社会没有太多机会去检验一个人的武力值。谢怜儿一直知道任昊泉很厉害,大概真的可以短时间使人致命,毕竟他学的杂七杂八的东西太多了。但真不觉得他有暴力倾向,就算运动凶一点,也没什么大不了吧。
在谢怜儿心里,任昊泉一直是个温柔绅士的人,是个完全挑不出毛病的理想男友。他们交往三年,虽然不是时时刻刻黏在一起,但谢怜儿自认他们的感情很好。
任昊泉比较忙,除了亲人、朋友和工作需要,大部分时间都给了她。对她尽职尽责、照顾有加,她实在不能想象这样的事发生在他身上。
他怎么可能杀人呢?他已经拥有一切了,根本不需要通过杀人来解决问题。
谢怜儿突然想,如果是一个犯有杀人罪行的任昊泉,她该如何看待以及定义他们之间的爱情呢?
狱警朱潇今天轮休,想着来城南公安局看看自己的好哥们方可。他听说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