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利的事呢?
“你的性格这么别扭,好像随时能毫发无伤地离我而去。而我还渐渐放任这些事,反倒在你身边,才获得那么一丝的宁静。”任昊泉感慨。
谢怜儿插嘴道:“并非如此,担心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我也有很多没对你说的话……”
谢怜儿叹了一口气,说:“你又何必一直端着?谁能要求你做个圣人呢?生气了、不高兴了就发发脾气,每个人都是这样啊。”
如果他平时没憋得那么好,是不是就不会杀人了?谢怜儿心想。
当一份爱情失落的时候,没有一片羽毛是无辜的。
谢怜儿的眼眶有些潮湿了,原来她从未心疼过他。
她还曾想,怎么会遇上这样童话的爱情,原来只是她躲在他身后,心安理得地闲适罢了。
是她“心比天高”,自以为可以坦然接受爱情的悲剧。却忽视了生而为人、总有烦恼。她的意中人,不外如是。
她到底爱上的是任昊泉,还是她想象的某个人?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竟然也成了你的压力。昊泉,你在我心里真的很优秀,优秀到让我不敢相信世上竟有这样完美的人。
“因为不敢期待,所以我为我们的感情努力得太少了。
“大概我以为…天之骄子,是不会有凡人的苦痛。是我太懒太笨了,完全不肯多想。
“你完全可以更情绪化一些,怎么能为了一个背叛你的卑劣的人,葬送一生呢?”
在这份爱情里,他们大概都不够情绪化。
任昊泉苦笑:“小花,并非是为了他。该怎么说呢。被捕的时候,我确实心有不甘,觉得生活太造孽了。
“但当我关在拘留所,不再沉溺于名利的时候,竟然觉得分外轻松。
“我活得很累,但我明白得太晚了。”
是啊,太晚了。
如果早早丢掉父亲所给予的华丽躯壳。
在有所感悟时,就紧紧抓住“小花“——这个生命中的平静因子,或许人生就会不一样了。
只是我们终究难以脱离原生的成长环境和习惯的生命状态,仿佛沿着惯性就轧进了命运的齿轮。
谢怜儿终究不能成为他的救赎。
彼此沉默许久。
谢怜儿开口道:“有一件事,我想要亲口告诉你。我不会等你了。”
她撇撇嘴,想继续说些什么,终究有些哽咽。
“我猜到了。”任昊泉笑道,“这很正常,小花。”
谢怜儿说:“我原以为不欠你什么,今天才发现,还是欠了。我们在一起三年,从没一次像这样推心置腹地聊过。我了解你竟还没有这次对话了解得多。
“当我放纵自己思绪时,也曾期待过的。这世上可能再也找不到一个像你那么优秀、又对我那么好的人,我应该惜福的。
“或许再努力进取些,才更配得上你,得到你家人的认可……”
任昊泉摇摇头,说:“真论起来,小花,你是最不欠我的。”
谢怜儿继续道,“这件事很严重,击垮了我对你的全部想象,无论从时间还是心理上,我都没法再陪着你了。
“我是个没有太多勇气的人,但我要很明白地来告诉你,清清楚楚的,不是等待时间的流逝。
“这是我为这份爱尽的最后一次责任。
“至少现在,我们还葆有对过去一切美好的回忆,而不是彼此敷衍,勉强消耗掉仅有的耐心和礼貌。或者让这座牢狱慢慢隔绝一切。
“你知道我这个人,不擅长谈什么柏拉图式的恋爱,我需要点滴陪伴的、世俗的幸福。”
听到这儿,任昊泉很想再握一握谢怜儿的手。
但他没有。
他说:“是我,让你为难了。”
他过去以为足够了解她,或许他了解的也只是她说出来的那一面。
他把她当作一幅风景优美却徒有表象的画,从未思考过她,却原来低看了她。
这一次,她明明可以继续当个鸵鸟的。
她再擅长不过的。
曾经清晰的画像变得朦胧起来。
任昊泉突然笑了,说:“我们都活在对对方的想象里。和你这样聊聊天真好。
“我以前虽然喜欢你,却还有些瞧不上你,没能和你细细说过心里话。”
他想起谢怜儿喜欢的手工艺品,说:“我看你喜欢的东西,都过于繁复热烈,颇费手工和精力,总觉得有些俗气。
“想着你的出身,品位大抵小家子气,真正的大家闺秀喜欢的不应该都是简洁大方的嘛。
“现在一想,那种蕴含充沛感情和想象力、近于民俗的东西,确实是另一种形式的艺术。”
他的话转得有些突兀,却破除了她此刻的伤感。
或者脱离灯红酒绿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