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早晨开始赵鸿远就一直处在兴奋当中,连县衙的公务都放一边不管了。见他在房里走来走去,就是坐不下来,吴姨娘看着眼晕,“老爷,您坐下歇歇吧,小心累着。”
赵鸿远大手一挥,“不累。”江莱有大才,初见不显,越久越能发现他的可贵之处,莺儿好眼光。
这要是他儿子该多好,赵鸿远看了一眼吃得两颊鼓囊囊的亲儿子,叹口气,估计是指望不上了。三岁看老,元宝三岁背诗背了一个月还没背会一首。他亲自启蒙教授了这么多年,儿子是什么料当爹的心里一清二楚,以后能考个秀才都是祖宗保佑了。
算了,儿子指望不上,还有女婿不是?女婿是半个儿,他把江莱当亲儿子,江莱仕途通顺,等他不在了元宝也好有人罩着。
赵麒麟不知他爹都把他以后的日子都想好了,他咬了一口米糕问:“娘,爹为啥看我叹气?”刚刚还兴高采烈,偏偏看他一眼就叹气,自己没惹他啊。
“你呀,若是能跟你江莱哥学学,你爹就不叹气了。”吴姨娘点点儿子的脑门。她跟了赵鸿远这么多年还能不知道他的心思?哪个做爹的不希望儿子出息。
等了一上午终于把人等来了。江莱进门就看见一大桌子好菜。吴姨娘:“老爷特意让人做的,都是你爱吃的。”
江莱行礼,“多谢大人!”
赵鸿远摆摆手,“都是一家人客套什么,坐吧。”
今日江莱没怎么吃东西,他也就没客气,在赵家用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赵鸿远高兴要跟江莱喝两杯。江莱没拒绝,便与未来岳父举杯对饮,一顿饭下来赵鸿远高兴的喝多了,被吴姨娘扶着走的。江莱倒还好,不至于醉倒但也晕乎乎,毕竟不常饮酒。
没了旁人,赵若莺终于能跟江莱单独相处了。两人手拉手去了赵若莺的房间,春香识相地走了。若是以往定是不能让两人单独在一个房间内,但今时不同往日,姑爷中了举想必也该张罗婚事了。
回到房间赵若莺献宝似地拿出一套新衣服,让江莱明日参加鹿鸣宴时穿。
江莱诧异:“你何时准备的?”
“两个月前就做了。”赵若莺道。
江莱莞尔,“这么信我?”
赵若莺点头,“我就知道你一定能中,所以早早就去成衣铺子给你订做了这身衣服,样子料子都是京城最时兴的。”
“还好。”江莱拍拍心口。
赵若莺不明所以,“还好什么?”
江莱小声嘟囔:“我以为是你做的。”
赵若莺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佯装恼怒,对着江莱的胸口就是咚咚几拳。为了给他做衣服,手指都扎肿了,现在还敢取笑她,该打!
“我错了……”江莱连连告饶,他抓住未婚妻的手,长臂一揽把人带进怀里。
赵若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动都不敢动,江莱嘴角上扬。占够了便宜,江莱起身告辞,刚才晕乎乎,现在想倒头就睡,他可不能在莺儿的房内睡着。
周叔赶车把人送回六里庄。回到家江莱才知,他前脚刚走没多久,后脚便有人来家里送礼。
江莱看了一下那些人送过来的东西,比他考中秀才时可重多了。他竟在一个盒子里发现了十个金元宝,换成银子就是整整一千两,江莱顿时一个激灵酒醒了大半。
给读书人送礼有些讲究,尤其是刚考过功名者,最忌讳的就是直接送金银,虽然银子人人都爱,但显俗气。大多会送一些玉饰、砚台、字画书籍等,价格适中又有品味,主打的就是一个礼轻情意重。直接送银子江莱还是头一次见。他要来贺函想看看是谁这么豪气,“张记商铺?”
周叔还没走,听到后他皱了皱眉:“是县城东来街的张记吗?”
江莱看了看落款道:“正是。”
“这礼,怕是收不得。”周叔道。
张记商铺的少东家前段日子因为强强民女惹上了官司,那姑娘撞死在张力租的宅子里,这会儿人正关在大牢里,案子还没有结。
江莱听后也是皱起了眉,这银子根本就不是送给他的,至少不是送给现在的他。而是想通过他走赵鸿远的路子,他今日收了银子,恐怕明日张家就要上门求办事了。这银子得尽快退回去。
江莱:“麻烦周叔替我走一趟。”周叔是县令手下,他去表明了态度,是很合适的人选。
周叔:“不麻烦。”
把张家送来的东西全部装上车,等周叔走后,江莱郑重地跟家人说了这件事。
江全后悔不已,“都怪我,说是来道贺的,我就没在意,谁知道还有这事。”
江母骂道:“真不是东西,他自己儿子做的缺德事要找人找别人去,这是害我儿啊。”
江莱:“礼尚往来,现今所得日后都是要还回去的,切记不要贪图小利。”
本次与院试不同,他不但上榜还名次靠前,某些人有赌的心思会重金交好,但江莱却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