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诉悲伤的情绪被风错尽数搅散了。
他眼睁睁看着原本还热闹着的会议室突然安静,然后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到他们身上,他有些社恐地钻到了风错后面,心想,你用瞬移术好歹礼貌地移在会议室外边儿啊,再不济敲个门不就成了,搞得像首席巫师团的绝密会议是谁都可以听似的。
可风错从祝安的脸上移开视线,眼神从关切变得礼貌,没有迟钝地捕捉到了坐在主位,正皱着眉头盯住他怀里的女人:“抱歉,打扰了。您没看错,这是祝安。”
“怎么回事!”祝久从位置上弹起。
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她用颤抖的手掐向自己的大腿,眼含歉意向剩余坐在位置上的四个首席巫师颔首:“抱歉各位,家事。会议中止,下次补上,望各位谅解。”
剩余四个巫师表示理解,只不过一个呼吸,四人瞬间消失不见。
祝久卸下身上有些繁琐的、象征着首席大巫师的袍子,连同着手上原本握住的羽毛笔,一齐随意往会议桌上一丢。
然后直冲向风错,看看祝安又看看风错:“她怎么了?”
风错正欲回答时,祝久质问的声音变得有些颤抖:“她这是中了……碎心诀?怎么会这样?碎心诀没有多少人会,安安她也惹不到这样的人,她外婆和我说她安全得很,这怎么回事……”
“是胡旭。”风错仍然稳稳抱住祝安,没敢有丝毫隐瞒,以最简洁的话语、最快的速度,把所有事情讲了一遍。
祝久听出了他的自责,摇摇头:“这不怪你。”
然后她转过身,打了个带着细碎闪光的响指,原本庄严、严肃的会议室一瞬间变成了窗明几净、空气清新的房间,角落有一张大床。
祝久偏头:“麻烦你把祝安抱到那张床上。”
风错点头,把祝安轻柔放在那张柔软的大床上。
“别担心,”祝久终于松了口气,“胡旭能学会碎心诀?他就自己骗自己吧,撑死一个半吊子,还以为自己牛逼哄哄的呢?笑死。”
风错还是很担心:“……可是祝安吐了不少血,状态看起来很不好。”
祝久拍拍他的肩膀:“安心吧小帅哥,这张床是‘养元床’,加上我一会给安安渡的灵力,要不了多久,安安又会活蹦乱跳的了。”
说完后,她凭空变出两张软绵绵的沙发,挪给风错一张,又把自己那张往祝安头侧移:“诸诉你别躲着了,我又不会吃了你,你和小帅哥坐一起,那么小一只我也不另外给你幻化椅子了。”
然后她闭上眼睛,开始给祝安渡灵气。
听了这话,诸诉才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他先问了嘴:“风错,我们也是患难兄弟了,我就叫你风错了嗷!我能坐你肩膀上吗?”
“可以。”终于放下心来的风错绷着的心情好了不少,欣然点头。
诸诉坐到风错肩膀上,小声地和风错说:“你现在也算是见到了祝安他们一家人了,什么感想?”
风错勾起唇角,讲出了心里话:“他们都很好相处,都是很善良的人。”
“滤镜,”诸诉吐槽,“你就是纯纯滤镜!哥们!他们就是一家逗比!”
说完这话之后,诸诉就感觉到了自己身上刺挠,他猜到了是祝久,几乎是被挠着笑出了眼泪,却还是没放弃吐槽:“还是一家实力强劲的逗比!哈哈哈哈哈哈!救命,救命!我不说了!我真再也不说了!”
*
如祝久所说,治疗后的第三天,祝安醒了过来。
刚醒来,祝安只觉得喉咙干涩的厉害,看着几乎是扑到自己面前的风错,她笑了下,想要开口要水喝,可发现根本说不出话。
可她却感受到自己被灵力包裹,充斥着全身,这种灵力熟悉又陌生,陌生于她从来没见过,熟悉于好像天生就该是属于她的。
试探性地,祝安在心里念了一个‘心想事成咒’。
本来她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就没想过能成功。
可是才默念完咒语的最后一个字,一团没有用任何容器盛装的纯净水,就这样凭空出现在祝安嘴边,停滞在那,好像只等着祝安张嘴。
躺着的祝安愣住,床边的风错和诸诉也愣住。
只有祝久皱起了眉头,没有吱声,在心里默默思考起来。
祝安有些怀疑刚刚是不是自己施展的法术,眼神很明显的询问风错。
风错看出了祝安的怀疑,摇了摇头,也有点儿不可思议:“不是我们,是你自己。”
看到风错的肯定,祝安的怀疑消散了不少,但回想这么多年的无数次失败,她仍然不可置信,还是决定再试一试。
她注意到飞停在半空中,眼神同样带着探究的诸诉,勾勾唇角,起了点儿坏心思。藏在被子里的手指略微旋转了一下,伴随着祝安心里的默念。
‘啪——’的一声。
诸诉感觉自己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