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潇过在缅北时候,宁东雷找了他许多次,经常主动找他搭话,起初想着都是同胞,就当有个伴,他也就没有拒绝。可是后来有一天,喝了一些酒后,那人说他姓宁,说他家是大家族,女子通过刺绣来掌家,他为了有一席之地,才经常跑缅北来堵石。
祝潇过听了就明白了,这人是宁焉的亲戚,所以他对这人极为信任,而这人也确实教了他不少翡翠的行话。
祝潇过也告知他自己来这边的目的,也答应他要真找到了好货,可以去他的地盘加工。
可是好货确实是买到了,却被他带走。当晚喝完酒后,祝潇过睡得很沉,醒来后发现,堵石不见了,他的护照,身份证,钱包也一个不剩。
祝潇过才反应过来,那人就是个骗子,起初他很生气,可是也只能安慰自己,是宁家人,那卖的钱也算是她尝还给宁焉的吧。
只是他,没有了钱,又没有身份,在缅北,语言不通,过了很凄凉的一段日子,吃不饱,没地方睡,连手机也没有,不知道该怎么回国。
又好巧不巧的,感染了病毒,就在地下通道里硬生生的抗了过来。就是落下了病根子,一直咳嗽,浑身也没有劲。
他在缅甸滞留的第三个月,他听到了熟悉的中国话,那仿佛是一道光照亮了他,他奔向那人,问他能不能带自己回去,那人见他可怜,把他送到了一个偷渡的货船,告诉他躲进货舱里,第二天就能回国。
回国后,他主动去了警察局,投案自首,警察念在他自首,又是被人骗,只拘留了他几日遍放了他回来。
只是他身体却差的很,有时候能咳出血,兄弟几个担心的不行,送去医院住了几个月,后面他实在受不,才提出要出院。
祁止听的流眼泪,他糟了那么多罪,却只是轻描淡写的告诉她,可是那种苦,山庄的那些人,谁又会在意,“父亲,为何要去缅北买这个翡翠,是要送给母亲的吗?”
“是又不是吧。”祝潇过觉得荒诞极了,有时候,真是造化弄人。
祝潇过把客栈租出去后,去了云南很多地方,宁焉和他说过,要是结了婚,希望每年都能和他多出去走走看看这个世界,她一直宅在家里刺绣,来腾冲,竟是第一次出远门。
祝潇过一直记在心里,虽早已物是人非,他还是带着相机,记录了他去的每一个地方,他也说不清楚,自己这么做的意义何在,可还是做了。
他把整个云南走了一遍之后,又花了很长时间,走遍中国,到最后,鬼使神差的没有回腾冲,而是去了大理,宁焉说,你要是以后找我,就去月溪村,找宁家人,就能找到。
他去了月溪村,去了茶园,马场,花海都去了,就连客栈都住的月溪的,只是山庄没有去,会员制,他进不去。
他也知道了宁焉的生活环境,他的爱人,背景真是大的吓人,这随处可见的月溪标志,足以见得产业多么庞大,难怪不能嫁给他。
他偷偷打听过她,只是不能明着打听,怕给她带来麻烦。
不过旁敲侧击的,还是打听到了,宁焉已经有孩子,他知道,自己确实是一辈子错过她了,在他闭门不出的这几年,她已经嫁人有了家庭。
他回了腾冲,继续做他的悠闲散人,心里特不是滋味。三年前,他又去了一趟月溪,在酒吧,和人喝酒闲聊,他才知道,宁焉去世了,他那天喝了很多酒,这一错过,就是一辈子,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他打听宁焉的女儿过的如何,得知她的女儿和山庄里一个小子走得很近,估计没多久就能吃上喜酒,那人感慨,宁南也是个苦命人,倒是希望她能早点嫁了过过好日子。
祝潇过回到酒店,回忆翻滚而来,宁焉和他去逛翡翠市场时候,说过要是以后她有了女儿,再带她来腾冲,给她买最好的翡翠,做嫁妆,做传家宝。
祝潇过苦笑,他来替她完成这个心愿,回腾冲后,去了多次翡翠市场,可怎么都不满意。有人告诉他,要求这么高,去缅北直接买原石试试看,说不定运气好,能买到高货。
他卖了房子,希望能尽自己所能,再替宁焉做一件事,没想到,连这最后一件事,也搞砸了。
祁止早就哭成了泪人,这整个事情,居然是因她而起,要是早点相认多好啊,她也会是有父亲疼爱的孩子,父亲和她甚至是师父,也不用受那么多苦。
“那翡翠,既然现在在你手里,我也不算白折腾,留着吧,算是我和你母亲,为了你准备的嫁妆。虽然我知道,这些,远远不够我弥补你和宁焉这些年吃的苦。”是他的性格,他的意气用事,他的追求,非要选择自在生活,造成了他的爱人,甚至是他的孩子,都吃尽了苦头。
祁止摇头,“母亲她没有怪过你,我也不怪你,我没有了母亲,没有了亲人,现在我有父亲了,我不想在责怪中度过。”
祝潇过替她擦去眼泪,“后面坐着那小子是你男朋友吧,让他过来。”
邱池起身到他旁边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