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没别的意思,既然你要赋予它别的意思,那它就有别的意思。
江亦泽反抗过,顾秋告诉他:“我是个很讲道理的人,要么它叫江大春,要么你叫江大春,选一个你喜欢的?”
江亦泽:“……”
彼时顾秋处在最好的年华,眼中熠熠生辉,对什么都充满期待。
她说她其实更喜欢秋天,这是她母亲给她取的名字,等枫叶红时,她说不定就能出去了,她会穿上一身最为夺目的红枫色衣裙,在人群中等着她的母亲来找她,到时候她就不用再羡慕村中每一个人都有亲人,会给他们做单独的桂花糕,她的娘也会给她做独一份的桂花糕。
“所以,为了我能早日出去,你要努力长高啊!”
江亦泽张了张嘴没说话,他愣愣的看着少女弯成月牙的眼睛,好似被她的情绪感染,跟着她一起笑了起来,不明所以,由心而发。顾秋爱笑,无论是一个人待着还是与人说话,都会带着明媚的笑意,就算是心情糟糕,跟她说两句都会被带着变得开朗。
她是不同的,柘塘村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不同的,相处过后,江亦泽发觉他们心思真的单纯到理想的境界,最坏的心思都写在脸上,根本兜不住一点,有仇就当场报,生怕晚一秒两个人就和解了,他开始喜欢这里了。
江亦泽不知道顾秋的食材大计,但他心想,他会带她出去的。
虽然大家都是在读书,但读书人之间,脑子还是有所不同,江亦泽留在学堂中的时间少了很多,他开始研究顾秋娘亲留下来的一些拓本,还有当时做法事的大广场。大家默认他折腾,也默认他折腾不出来什么结果。
天才还是独有一份偏爱的,封印在山洞口的结界居然真的被江亦泽破开了,那一年,江亦泽十六岁,他满脸欣喜,甚至顾不上从小培养到大的礼仪,奔跑到村中告诉了大家这个好消息,人群一阵哗然。
命运的齿轮就此转动,后来顾秋想,这可能是她人生当中最幸福的一天,就因为提前透支了快乐,所以她后面的人生才如此多舛。
外面的世界比顾秋想象的还要大,柘塘限制了她对地理面积的正确理解,她站在繁华的闹市中央,眼神平静迷茫,她该到什么地方去找她老娘呢?
大春倒是很兴奋,这里拱拱那里拱拱,嗅嗅那边的冰糖葫芦,舔舔路人的鞋子,把人家吓得放声大叫就开心摇尾巴,被柳絮迎面打两爪子才老实了,吐着舌头坐回顾秋身边,柳絮爬到顾秋肩膀,骄傲的一甩尾巴坐下。
“说不定我们可以张贴寻人启事找一下,江亦泽说他家在修真界位置挺高的,不知道愿不愿意帮我们的忙?”
柳絮喵了一声,舔舔爪子。
出来后顾秋跟江亦泽分开了,她手里有一块江亦泽给她的宗门令牌,凭着这个可以找到他,但地方这么大,她用走的,自然费劲。
等她摸摸索索摸了两年终于找到江亦泽时,当年的贵公子变成了一个下人,他穿着以前从没穿过的粗布衣服,吃着以前宁愿饿着肚子都不吃的馊饭,大冬天天上的雪哗啦啦的下,他脚上穿着一双破烂不堪的布鞋,露出来的地方布满脓疮。
江亦泽认出顾秋了,大老远的就开始跑,顾秋差点没认出来他,是他跑步的背影太过熟悉,她才追了上去。
她在一个很破烂的茅草屋里找到江亦泽,这么大的一个修仙门派,顾秋都没想过还会有这么……这么……她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江亦泽不肯见她,把她关在门外面不让她进去,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还是江亦泽教她的呢,她这么大老远来找他,居然把她关门外,真是太没有礼貌了。
不过顾秋倒没觉得生气,话本上不都这么说吗,家道中落嘛,以前这么风光,现在这么落寞,见到熟人不好意思很正常,她能理解,能理解!
江亦泽不想说话那就不说好了,顾秋走了这么久她都累死了,她也不说,拉着衣袖把江亦泽门槛外的雪扫干净,一屁股坐下来,等江亦泽自己想通。
柳絮乖乖的在顾秋怀里找了个位置盘了下来,大春被顾秋惯坏了,在雪地里“烫脚”,一会儿垫着爪子来回晃悠一会儿扒拉顾秋,明显不想在外面待着,见顾秋不理它,就自己围着茅草屋找了个洞钻进去,企图像以前那样撒娇勾起江亦泽的怜悯心,每次都被江亦泽捏着后勃颈丢了出来,屁股墩陷在雪里,露出两只“清澈”的眼睛,巴巴的回来找顾秋给她主持公道。
“你找我有什么用?”顾秋一巴掌给它推开,“我还不是被丢出来了。”
大春歪着头,也不知道听明白没有,自己找个位置盘好生闷气,过不了几分钟,又失忆一般摇着尾巴找洞寻江亦泽去了。
等到晚上,雪下得更大,大春都没精力折腾了,盘在顾秋身边紧紧的贴着她,江亦泽摆明了就是想让顾秋知难而退,君子之交淡如水,从此我过我的阳关道你走你的独木桥,但顾秋想不到这里,柘塘人心单纯,她单纯以为江亦泽是在自尊心作祟,江亦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