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面色不悦,“你非要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吗?我们朝夕相处了大半年,自认为待你也还算尽心,你却仍拿我当外人。”
向日葵抢白:“凌总,你与神族往来密切,我怎么放心拿你当内……”突然意识到内人一词的意思,硬生生停顿下来,偷觑了对方一眼,才改口说“自己人。”
黑龙此刻无心揪住她的口误打趣,而是惊讶于她对自己立场的定位,相当危险的思想,直扳过她双肩,迫使她面向自己,“听你意思是打算与神族为敌?你是不是疯了?”
向日葵也不挣开他的手,而是将换下来的湿衣服挂在对方的手臂上,反正他也是一身水,不在乎手臂再搭上两件滴水的衣服,“怕死就离我远点,以免引火烧身。”
“你好端端的精灵公主不当,非要挑战神族王权体系,怎么?想早饭不成?你自己也就罢了,有没有想过你们全族的性命可能都会受到牵连?”
向日葵冷笑:“我的父母和族人早就不在了,还谈何牵连?”
黑龙大惑不解:“不在了?怎么回事?”
“除了战争还能是什么?不然我和我哥又怎会沦落至此?现实战俘,然后是黑市的奴隶,再来是权贵的宠物,神族,既然是这个世界的统治者,却对兽人族的暴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精灵族的灭国之灾坐视不管,无为则是帮凶。”
“这当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精灵族和兽人族的战争早在二十年前就结束了,还是神族从中调停,虽然我一直深居龙之谷,但出来的这两年还是略知一二的。”
“你所略知的是二十年前的旧事,前年半兽人单方面撕毁双边协议,再度进犯精灵国土,屠我族人,占我族土,掠夺资源,如今的精灵国,国破家亡,族人死的死,离散的离散,像我和甜甜这样被当做战俘、奴隶,卖到各个异界大陆的妇女儿童也不少吧。”
向日葵语气淡然,但不知不觉中两行清泪已潸然而下。
“不要哭,我有点受不了女人的眼泪。”
向日葵也没想哭,但泪水有自己的想法她能怎么办?听罢,当即大怒:“受不了就不要看!”说着打掉对方伸来的手。
黑龙单手扣住她双手手腕,一边为她拭泪一边温声道:“我的意思是,你哭泣我心疼。”
向日葵心神一荡,怒气顿消,但还是别过脸拒绝对方暧昧的举动,“天下女人那么多,你心疼得过来吗?”
“别人与我何干?”
“那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向日葵挣不开黑龙的手,便叱令:“放开我!”
黑龙置若罔闻,而是将她拉近了些许,然后倾身附耳道:“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但有时候眼见也未必是实。这个世界上信息万千,你的所见所闻可能只是事实的冰山一角,更有甚者,不过是别有用心之人着意让你听到、看到的。”
向日葵满腹狐疑,本想藉着月光打量黑龙的表情,但瞧见他那无可挑剔的侧脸,清晰的下颌线刚毅而性感,以及显眼的喉结,无一不令人心跳怦然,为保持冷静,她不得不后退半步,“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真真假假,你在弄什么玄虚?”
“我只是在安慰你。”
“这是哪门子的安慰?难道你这番莫名其妙的话能够让死去的人复生?让家园尽毁的人们重回到往日一片祥和的盛景?”
黑龙无言以对,拍拍她的肩膀硬生生转换话题,“总之,那个人不是你哥,你务必离他越远越好。”
由一个身份不明的人突然窜到你面前,告诉你,你哥不是你哥,换谁会信?
向日葵当他是个疯子,本想怒怼,忽然转而半玩笑激他,“甜甜若真不是我哥就更好了,这样我和他岂不是可以名正言顺地长相厮守,双宿双飞?”
“开什么玩笑,有我在你想都别想。”黑龙知她只是随口一说,并没当真,但自己的这番话却极其笃定,不容半分质疑。
“你凭什么管我?”
“凭什么?就凭——”黑龙的手掌冷不防按在向日葵的胸膛上,“这个。”
“流氓!你说就说,干嘛动手动脚?”向日葵大惊,条件反射似的一巴掌呼了过去,自己如受惊的小鹿般跳开,整理一下凌乱的衣襟,隔着衣料摸到衣服里的项链坠子,和那枚跟项坠串在一起的黑曜石戒指,这才明白对方的意思,隔着衣服攥住项坠和戒指,又羞又恼地瞪着某人,咄咄逼人道,“戒指上的魔法不是消除了吗?你还想凭这个控制我?做梦!”
向日葵的手劲不小,刚才那一耳光清脆响亮,黑龙被打得几乎背过脸去,即便如此他却不以为意,缓缓回头,厚着脸皮道:“谁说戒指了?”
“不是说戒指说的什么?”
“我是说你心里有我。就凭这点,我怎么可能让你跟别的男人双宿双飞?”
“呸,不要脸!”
“别不承认,有多少个夜晚,你不是唤着我的名字入睡,就是唤着我的名字醒来的,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