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过来喝喜酒呀!”扶桑道。
“好,一定来,一定来!”云曦顿感心酸,难道红懿不明白他的心意,他是那么爱她惜她,她没有成形前他冬日运转灵力帮她保温,下雨帮她撑伞,百年来一如既往,竟不敌凤临几句情话,天帝一道诏令。
云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碧落宫走回清韵殿的,只知道脚特别沉,仿佛压了千斤巨石让他举步维艰。他内心也极为复杂,他不知自己究竟是何情感,一直以来他对花仙莫名的亲切。
“云曦!”一声呼唤,言中似无奈似心伤。
云曦回头却对上那张他就算死也不想看见的脸,一头乌黑的长发,剑眉下一对漂亮的丹凤眼,整张脸俊美英挺,果然是个人见人爱的美男子。
“你来干什么?”云曦此时对凤临的恨意已然入骨。他什么都好,可为什么只要是他云曦的东西这男人都要插一脚,明明可以互不相干,他却揪着不放,难道就因为他曾经无意打伤过他?这男人未免太过记仇,都多少年前的事了。还是那日他在他的丹青上乱涂乱画?又或者是他醉酒后不小心闯入灵风殿砸坏了他的奇珍异宝、书画收藏?
“云曦,我希望你以后好生在清韵殿呆着。”听似劝戒,却带着命令式的口吻,不容置喙。
云曦看着凤临,两眼无神,他和凤临什么时候变成了敌人?想当初他们还是在一起游山玩水,共同制敌,那清韵殿内还留着彼此畅谈的快语,那珠玉玲珑棋上留下彼此多少指纹!
“凤临,你我日后不必再相见!”许久云曦恨恨道。这里站着的是凤临仙君,不是那条和他交好的小黑龙,他知道,一直知道,有些东西早就变了。
云曦走入大殿,雪白的广袖一拂,清韵殿大门紧掩。
凤临立在门口久久没有反映过来,“不必再相见,再不相见……”凤临低喃着离开,黑色的眸子黯淡无光。
云曦坐在软榻上静静的沉思,究竟是哪里错了,他怎么也想不出答案来。窗外吹起来一阵凉风,挂在莲花帷帐上系着红绳的贝壳铃响起微妙的声响。
清韵殿。阵阵醉人花香随风入窗,云曦缓缓起身。
出了门,沿着那味道寻了去。
三日后,诛仙台。
“云曦,哪里逃?”天兵天将已经将整个诛仙台围得水泄不通,各位穿着喜庆的仙家立在一旁,站在前面的雷神一声大喝。
“我哪有逃,我不就站在这里等着你们。”云曦轻笑。
“好大的胆子,就算是仙君,擅自进入灵风殿,纵火毁了司命宫,还闯入天宫禁地,这罪条条叠加,已经是犯了不可饶恕的重罪。”雷神看到云曦不思悔改,怒气更甚。
“我何曾不知罪?”云曦默然,反正这天宫没什么值得他眷恋的东西了,还不如早早结束,他已经活腻了,在漫长的岁月中。也曾那么那么决绝的死去,却又活了来,受罪!
“得罪了!”一言止,乌云翻滚,如墨染天际,天雷滚滚,电闪雷鸣,雷电犹如长长的银蛇穿梭在空中,一道道白色的灵光劈下,扫过他的每一寸肌肤,吞噬着他的骨头,那光芒愈加亮眼冷冽,仿佛要将他活生生的灵魂撕碎,他看见了凤临,他也直勾勾的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喜怒哀乐,只是静静的看着,而他穿过他的视线看到了另一双仿若琉璃的微蓝眸子,淡然又冷漠。
云曦笑了,毫无犹豫的飞身纵下诛仙台。仙骨瞬间被震碎。天帝没有下令诛杀他,只是判了天雷之刑,再关押天牢。可那又如何,那些往事,断断续续,一幕幕,折磨着他,生不如死!
破碎的身体穿越云层,没有疼痛,更流不出眼泪。慢慢的坠落,那从灵风殿密室里拿来的画轴也随之降落,画中人白衣飘飘,遗世独立,颈肩微微露出一樱花印痕般的印记,脸上是死一般的平静。
那是怎样的一个开始,又是怎样的一个结束,只是想起,就让人无法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