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洺赶到重华殿宇中时,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周围一片狼藉,四处皆是宝物碎片和着香味馥郁的沉香,可想这位帝君动了多大的肝火。弦洺恭敬道:“帝君,臣有事禀明帝君。”
重华眼都没有抬一下,就朝着他挥挥手。
弦洺知晓这是示意他退下,帝君这模样难怪众仙那么洋洋得意,他自然是不能退下,否则那人还有活路?再者,他身为司法天正,自然不能让此等冤案放在眼前视而不见,哪怕云曦确实太过任性自我。
“臣禀告之事,有关于云曦上神!”弦洺不卑不亢,不缓不急。
重华一听,立马转过身子,目光凌厉的看向弦洺,他是想给云曦点教训,不过也不至于伤他。这事情闹得把弦洺都引来了,不给他点惩戒恐怕难以收场。更何况,他早有耳闻,云曦早前得罪过这位司法天正,此时他来面圣......他敛了敛情绪,正色道:“云曦他是生性活泼了些,也不是犯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云曦何等风华绝代,那仙子其貌不扬,定是诬陷于他,本尊自会处置他,就不劳烦爱卿了。”重华面上不显,内心恨得咬牙切齿,盘算着要将所有酷刑都过一遍,一定不能让她简单的死,太便宜她了。
弦洺闻言,怔了怔,帝君这模样哪里是要让他把幽阁的刑法上个遍,分明是赤裸裸的袒护。他正欲开口说明昨夜之事,重华打断了他,“此事本尊已有决断,若是真有什么,就把那仙子赏给他做侍女罢,如此爱卿觉得如何?”
“不妥!”弦洺说得刻不容缓,话落自己都被这行为惊到了。若不是他生性清淡,情绪不外露,此举定会惹来帝君的疑问。
重华知道弦洺是个一根筋,最讲法理,当初就是因为此才立了他接任司法天正。如今倒是好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若是他袒护云曦,他定会把那天规戒律给他说道一遍。云曦身子骨弱,定不能落在他手里。“爱卿一心为天宫着想,本尊甚是欣慰,只云曦一事,儿女情长也算得家事了,爱卿就不用操心了。”
尽管他说得如此直白,弦洺还是拱手道:“帝君,臣要说的事情......”
重华见他依旧不依不饶,气急:“弦洺!”
弦洺知道他是动怒了,不过趁此机会,他更要说明白事情。“帝君,云曦上神一事另有隐情。”
重华汇聚掌力的手放松了下来,神色也有缓和:“哦?你且说来。”
弦洺道:“臣昨夜执勤,恰巧见着云曦上神在玉液池泡脚。”
“他经常去泡脚,不是什么大事。”重华已经急不可耐想知道后文,碍于身份他还是耐住了性子。
“泡完脚,他便回宫去了。”弦洺说完,视线扫过重华,重华整个人都呆住了,想到自己之前的冲动之举,他无限羞愧和难受。急道:“赶紧,赶紧去把他接出来,那幽阁阴深幽暗,别吓着他。”
弦洺怔了怔,领了法旨,正欲出门,又听得重华道:“本尊亲自去。”
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幽阁赶,重华法力加身,飞速穿梭于云层。
云曦迷迷糊糊的睁不开眼,感觉周身都很痛,忽地一股清澈的灵力穿透身体缓解了他的疼痛。
“怎么样了?”重华焦急道。这些仙家们真是该敲打敲打了,平日里清闲惯了,竟然敢私自对云曦用刑,完全没有把他这个帝君放在眼里。要知道,他都不舍得动他一根手指的。
黐润脸色不大好,他本来在闭关修炼,熟料帝君直接闯进了他的闭关室把他提拧了出来,他还以为是魔神复生了,没有想到是让他看诊呢。他和云曦没什么交情,对他的恶名和美貌却是早有耳闻。外界皆传言这位花瓶美人有个不得了的姐姐入了帝君的法眼,连带他也受宠。他也帮沁匀天妃看诊过,当时重华那模样和此刻不大一样。如今在他看来,帝君对他的恩宠更甚于那位天妃。不过如此严重的内伤,还有些年头,是谁这么大胆,难道是神魔大战?黐润视线扫过云曦,他知晓那场大战,却不知道有这么个妙人参与其中。莫非......
“是不是伤的很重?”重华越发焦急,越焦急就越痛恨那排排跪着的仙家们。云曦要是有事,他定饶不了他们这些假传旨意的。
众仙被他冷若寒冰的视线看得战战兢兢,顶着越低越垂的头内心惶惶。
“内里空虚,是内伤啊!”他不敢如实禀报,生怕重华把众仙给嘎了,那他岂不是罪孽深重。
闻言,众仙内心都发憷哆嗦,生怕帝君一挥手打散他们的仙元。都怪那些听风就是雨的神仙,没有了解帝君的本意,害的他们以为云曦上神真的失了宠,这下好了,那些墙头草反而跑了,可把他们一众害惨了。说起来云曦上神还真是身子娇贵,他们也没有干什么,就打了几十道鞭子而已,帝君就赶到了,怎么就打出内伤来了,哎!
重华脸色越发阴沉,他本就受了重创,如今又被这些不长眼的折磨了一通,也不知要如何才能修养成过去的样子。他自幼崇拜于他,听闻他重伤的消息立马赶去了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