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身的血肉模糊，手不自觉握成拳，在掌心留下血痕。
大家心知肚明，至亲惨死，却还要让她去打扫，圣后当真是蛇蝎心肠。
“姐姐们，我今早去侍奉我那干爹，听他说圣后罚了陶家那位。”一个年纪稍小的宫女小声道。
“真的？”年长的嬷嬷若有所思，如今这个局势，圣后大权在握，莫不是要过河拆桥不成。
小宫女视线小心翼翼的扫过四周，“千真万确，听说是圣后没有按时给药，疼得人小情人满地打滚，陶家那位啊，如今恨圣后恨得牙痒痒呢。”
“我听说药人一事跟陶家有关？”
“我可不是这么听说的，陶家那位之前还禀明过圣后药人伤人，让圣后处理呢。”
“他有那么好心？”小宫女明显不信。
嬷嬷警惕的环视周围，“大家都散了，这事情不该是我们议论的，祸从口出。”
几个宫女再次被她提醒，立马噤声，朝着不同方向走了。
张衍纳闷，她之前还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怎么又装作很害怕圣后的模样，这嬷嬷八成有问题。
陶家那位应该说的陶清晨，陶清晨要圣后解决药人，那是不是说明药人一事，其实并非陶家所为，不过仅凭宫女的道听途说，张衍不敢判定。
张衍思量再三，决定去那龙潭虎穴窥探一番。
“真是奢侈！”张衍不得不感叹圣后这生活质量的确是上乘，看来在凡世做个人皇也很不错。他又摇摇头否定，我可是神仙，已经越出了凡尘，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呢，是天雷之刑不可怕了。
有人！张衍警惕的放慢步子，此人功力不俗，定是个高手，还有一个，应该是在追他，看来这宫阙也不太平，究竟是什么人呢。
张衍为了不暴露身份，继续提着灯笼往前走，到了拐角处，赶紧朝着那两人方向追去。
两人应当已经过了招，双方都受了伤。
“你是何人？”身穿夜行衣的人捂着胸口盯着戴着黑色面具，穿着斗篷的人。
只听得那人声音沙哑，“阁下问别人姓名之前，难道不应该自报家门。”
似乎很有道理，张衍点头赞同。
“死人不必知道。”话落，几道银光乍现，直逼斗篷，斗篷似乎应酬帷幄，轻而易举躲避。
心急吃不了烫豆腐，都受伤了还这么嚣张，张衍真觉得他脑子有毛病。
果然，数十招下来，夜行衣已经落下下风，灵力也有些不济，正当张衍觉得他要饮恨西北了，没想到又窜出来一个夜行衣。此人明显功力更强，交手下来和斗篷不相上下。
斗篷也不依不饶，誓要分出胜负的模样。忽地，后来的夜行衣扔出一道符咒，两个夜行衣立马消失在斗篷眼前。
“主子，还追吗？”
一个清脆的女声，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人走路都没声音的嘛，饶是张衍也颇感意外。
“由他们去吧，最好把圣都的水全部搅浑。”斗篷声音明显没有之前那么沉重，隐隐的有看戏的意味。
这圣都的确鱼龙混杂，看来沈桒说他不适合圣都是说对了。
突然安静下来，张衍脑子也清醒了许多，他的目的是保护歆瑶，眼下他应该去的是那最高的楼阁。
张衍端着美酒走进圣后娱乐的地儿时，只见一着粉衣华服满头珠翠的女半躺在虎皮制成的毛毯上，一边的宫女恭敬的给她按摩着肩周。宫女那模样，明显是害怕，但还是尽量让自己的手没有那么抖得厉害。
张衍颇为同情，伴君如伴虎。以前他很好奇，既然各大世家修仙问道，为何不直接反了这朝廷。后来他才知晓，这皇权之下竟有克制各大世家的法宝。这法宝威力无穷，一旦运转，修仙之人灵力全无，和普通人无异，强行使用灵力便会爆体而亡。到了圣后这，她更是造出了锁心咒这种邪物，专门用于控制各大世家的掌权人。陶家她自是不敢，但她用在了庄珏的身上，可谓妙计。
张衍扫视了一周，也没有看见沈歆瑶的踪迹，难道是她还没有来？这不太可能，他都抵达了圣都，先出发的沈歆瑶不可能不在宫内。
“沈家那仙子来了吗？”半躺着的女嘴角微动，声音慵懒。
一边的宫女立马站了出来，恭敬回道：“回圣后，沈家仙子暂住芙蓉宫，就等着您的传召。”
“再让她住几天吧。”女终于睁开那双假寐的眸子。那一双温柔风情的眸，丝毫看不出歹毒之意。
不可貌相，张衍给出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