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秀晶心有余悸地关上车门,一面系安全带一面叮嘱我:“虽然不知道你和金泰亨什么仇什么怨,但照今天这架势,你还是绕着他走好!”
我懒洋洋靠在车窗上,无所谓地揶揄:“为什么?把我支走了好给你创造机会?”
“死丫头你胡说什么呢!”郑秀晶一脚踩下油门,“我可是为你着想!刚才简直吓死我了,谁知道他是个长着天使面孔的疯子啊!”
“我以前只在杂志上看过金泰亨,那些杂志把他吹得天花乱坠!一会说他上帝宠儿…一会说他天生薄情…”郑秀晶滔滔不绝起来,我干脆捂住耳朵,侧过脑袋装睡。
突然,“叮铃铃”一声,我的手机响起。
亮起屏幕,明晃晃的“田柾国”三个字映入眼帘,啧了一声,我按下接听键。
“温晴,你去哪了?不在任何一个包厢里,该不会是想赖账躲起来不见我吧?”田柾国的声线里藏着一丝别扭的关心。
我闭眼自嘲一笑:“放心,你那笔小债我还不屑于赖…今天我有事先走了。明天下班后我来你工作室找你,原价赔偿好吗?”
田柾国却不搭腔:“…你的手怎样了?”
呼吸一滞,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你的手,笨蛋。”田柾国气愤地磨了磨牙,“你还我胸针时,我看见针尖的血了。”
“哦…”我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就是这个小小的伤口,方才却叫我痛不欲生。
“没什么,血已经止住了。”我解释道。
闻言田柾国呼了口气,又恢复以往从容自信的腔调,“这样吧,看在你负伤的份上,今晚我请你吃饭。地点在第五大街伊兹餐厅。”
我咂嘴,“这次中标,你小子赚了不少吧?啧!独立工作室就是比给人打工好。”
田柾国不掩骄傲,“像我这样的全才,哪家公司进不了?但我就是不愿意屈居人下,温晴,等你想开了,过来当我合伙人。”
听这话我忍俊不禁,田柾国大一时就是学院数一数二的艺术全才,作曲跳舞设计制作无不精通。哪怕是当时已经蝉联两年新星桂冠的我也时刻紧绷,不敢轻视这个小一届的对手。
但即使过去斗得如火如荼,现在看来,还是一毕业就开了独立工作室的他更胜一筹。
“好,冲你这份同门情谊,饭我吃定了!晚上七点不见不散!”我笑着保证。
……
电话挂断,郑秀晶看我精神劲头好转,笑嘻嘻贴近:“宝,你帮我找JK定制一副戒指呗?我早看上他新出的银钻女戒了。”
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我佯怒:“当着我的面夸JK的设计,郑秀晶,可真有你的!”
车已经到地点,我推开车门走进公寓,郑秀晶生怕我拒绝她,不依不饶地追上来撒娇。
“哎呀~sunny~你最好啦!”这姐撒娇起来又乖又嗲,妥妥要人小命。
“得得得、我找他要!找他要还不行嘛?你快回去,我可不想大庭广众之下丢脸!”连哄带劝地安抚好郑秀晶,我一步三回头上了电梯。郑秀晶直到看见电梯数字变成3才转身离去。3,就是我和闵玧其的房子所在的层数。
闵玧其,说到这位大神,容我先叹口气。
唉…
闵玧其,艺名suga。盖洛希学院最年轻的音乐系教授,在音乐市场上混的风生水起的同时,也当过我四年的高标准强迫症导师。
这老哥什么都好,就是出了名的冷情,万事以自己为中心,对任何人、物都有一套精确到近乎病态的安排规律。
他比时钟对时间还敏感,说早上6点起床,一秒都不会迟睁开双眼。说中午12点吃饭,也是纹丝不差地吃上第一口,话说…从我坐车离开宴会…现在几点了?
推门的刹那,随着袅袅饭香钻入鼻腔,我的目光也正好落在亮起的手机屏幕上。
啊——11:59——真是及时呢!
喜笑颜开,我连鞋都没换就冲出玄关,朝那个正在桌上布菜的人叉腰大喊:“闵PD!我回来吃饭啦!怎么样,惊不惊喜?”
和我张牙舞爪的夸张形成鲜明对比,系着围裙摆筷子的闵玧其头也没抬一下,眼睛余光瞥到我脚上的高跟鞋,冰凉地提醒道:“第三次了晴天,牛奶没喝完,水杯也放错池了。”
脸上的笑容应声消失,我变成苦哈哈的雨天娃娃:“是,老师,我去领罚。”
还不等换完鞋去阳台跪下,解下围裙的闵玧其又开了口:“回来,先吃饭。”
正中下怀!我装出沉痛悔过的表情,一步一停地挪到桌旁坐下,口水开始分泌。
迫不及待的手指碰上筷身,“啪”的一声脆响,男人黑脸阴森道:“洗手。”
赔笑地吐下舌头,我飞快窜进卫生间。
身后的闵玧其看着自己指尖沾上的猩红,不自觉慢慢皱起眉毛,也起身走向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