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衿没听到有关李言书的消息,只好宽慰李宜鸢,“最近不曾听到有发生什么事,你回府好好与李大人聊,若是我能帮得上忙,尽管找我。”李宜鸢点头,心里稍许安定了些,决定今晚一定要问清楚,却不想等李言书回府后,他直接急急忙忙回了书房。
李宜鸢连忙跟了进去,“爹,发生了什么事?”李言书将书房反锁后,推开了书架,书架后面露出一个小凹槽,李言书从里面拿出了一叠信件,“这是多年以来为父收集的林仲旭的罪证,如今恐生事端,你带着这些证据。连夜离开都城,有朝一日昭告天下那奸佞的罪证。”
李言书今日发现一直有人在跟踪自己,虽然之前林仲旭也会不时派人监视自己,但是从不会如此嚣张,李言书预感,林仲旭怕是要对自己下手了。他不畏生死,可是他不能让这些证据落到林仲旭手里。李宜鸢知道如果不是事出紧急,李言书一定不会如此着急慌张,她也不再多说连忙将东西包裹起来准备去找顾衿。
还未出府,李宜鸢发现府外不少人东张西望,不似寻常百姓,她马上命人关上大门。李宜鸢回到房间,知道林仲旭的人一定不会放自己离开,她利落得将信件一个布包裹起来,“狗蛋,吧东西送到将军府,明白吗?狗蛋。”狗蛋喵喵两声,任由李宜鸢将布袋绑在自己背上。之前李宜鸢经常这样逗狗蛋玩,将小玩意绑它身上,让它送给府里的人,它每次都能准确无误送到。李宜鸢写了张纸条:顾衿,速来相救。她将纸条塞进包里,看着狗蛋越出了院墙。
也正如李言书所想,林仲旭安排了人埋伏在李府周围,李言书的一举一动都在林仲旭眼里。这两人他决定自己做事愈发不顺,为了不被人抓住把柄,他已经收敛了不少,不知是不是年岁大了思虑过重,最近他总觉得不安。倒是李言书,最近没找他麻烦了。
结果前阵子自己的眼线告诉他,最近有人在调查他这些年的事。林仲旭虽然没少留下把柄,但他能爬到这个位置也不是白活的。都城内遍布他的眼线,不然也不会每次有人状告他,转头证据就没了。林仲旭查了许久也没查到到底是谁在调查这些事,于是他想起了李言书。
这些年李言书可以说是林仲旭的眼中钉肉中刺,李言书就像是嗅到味道的猎狗,紧咬着他不放。林仲旭觉得,李言书手中一定有不利他的东西,有时候都敌人比朋友更了解自己,李言书就是那个最了解他的敌人。虽然林仲旭不知道到底是谁在调查他,但是短时间内应该查不到什么,若是李言书手里的东西泄露出去了,那自己就真载了。
所以思量两三天,林仲旭决定下手除掉李言书。就算他手中没有对自己不利的证据,也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再说这留他这些年已是他开恩了,朝中谁敢和自己作对,就他死不悔改。此时的林仲旭正悠哉悠哉得喝着酒,他看了眼月亮,“时辰到了。李言书啊李言书,谁叫你这么多年还没学会审时度势,非要和我作对,怪不得我!”
李府内李宜鸢回到书房,“爹,你放心,我已经将东西送出去了。”李言书见李宜鸢没走,瞬间变了脸色,“你怎么还在这里,我不是让你出去吗!你快走啊!”李宜鸢握住李言书的手,“爹,我不怕,有人告诉过我,总有比生命重要的事。我是您的女儿,有您的风骨,我也不会因此退缩。”
谁知李宜鸢的话刚说完,就听到了外面传来喊叫声,李言书连忙将桌子推开,将垫在上面的脚踏也挪开,里面露出仅能容下一两人的□□,“快进去,来不及了。”李言书连忙将李宜鸢往下推。李宜鸢拉住李言书的手,“爹,你也下来,爹。”
李言书冲李宜鸢慈祥地笑了笑,“若是他们没找到我,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连你,爹也保不住。”李宜鸢泪眼婆娑地松开了李言书的手,直到再看不到一丝光亮,李宜鸢无法停止哭泣,只好用袖子捂住自己的嘴巴。
黑衣人从门外破门而入,李言书丝毫没有恐慌的神色,他怡然自得地坐在书桌前看着书,“不知阁下深夜叨扰,可是有何贵干?”黑衣人没想到李言书死到临头还丝毫没有惧怕之色,“少说废话,你应该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人,把东西交出来,饶你不死。”这话自然是诓李言书了,背后的大人可是下了死命的。
李言书将书合上,慢悠悠地放回书架,负着手走到黑衣人面前,“阁下不以真面目示人,便是知道所做之事有违道德。且不说我不知道阁下所要何物,就算知道,我也万万不会给你。”黑衣人见李言书如此嚣张,也就不再啰嗦,“既然李大人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给李大人试试我们是怎么对待不听话的人的。”
几个人按住李言书,大刀落下,李言书断了一只胳膊,鲜血长流,血腥味瞬间弥漫在整个书房。李言书惨叫一声,冷汗直流,残肢就这样摆在他的眼前,李言书却依旧要紧牙关,“就算......就算今日死在这儿,我说的话也依旧不变。”
血顺着地面蔓延着,流进脚踏下,顺着缝隙滴落,一滴一滴落在李宜鸢脸上,李宜鸢听着李言书的惨叫声,拼命捂住嘴巴:不能出声不能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