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宜鸢身着一身月牙色长裙,长发用一支玉簪简单盘起,在风的吹拂下她衣裙飞舞,眼神坚定地一下又一下重重敲击着登闻鼓。秦韫玉见顾轩过来,朝李宜鸢点了点头,李宜鸢停下来动作,长吁一口气稳了稳心神。
大殿之上,李宜鸢端正地跪在中间,身姿挺拔不卑不亢。“臣女乃通政司政史李言书之女,今日击登闻鼓是为状告当朝宰相林仲旭。”大家此刻满心疑虑,下落不明的李宜鸢突然出现,还要状告林仲旭,怎能让人不吃惊。
而此时林仲旭就不再淡定了,李宜鸢还活着,还是和秦韫玉一起出现,那李言书是否也还或者。前脚顾轩参自己一本,后脚二人就出现,看样子也是有备而来。林仲旭此时手心全是汗,他不知道二人到底掌握了多少证据,“一介女流,这是何处,你怎可在天子面前胡言乱语!”
“林大人何出此言,李小姐还未说什么,怎么就是胡言乱语了,林大人可是心虚了。”秦韫玉打断了林仲旭的话,蔑视=地看着他,那眼神让林仲旭心惊,“王爷......王爷严重了,我只是提醒她不要在大殿之上胡言乱语而已。”
说完林仲旭也马上跪下,“皇上,臣属实冤枉啊。再说了,这击登闻鼓鸣冤,可是需要先仗责三十大板的,臣只是怕李小姐不知道这登闻鼓不可随意鸣击,好意提醒一下罢了。”林仲旭嘴上说是好意提醒,只不过是想用三十大板吓退李宜鸢罢了。
秦渲赟倒是没想到秦韫玉今日会出现在这儿,她也没想到李宜鸢居然还活着,心里斥责着林仲旭办事留下如此祸端。“国有国法,虽然李宜鸢乃女子,但这三十大板怕也是免不了的。”秦渲赟语气平和,眼神却流露出慈爱,仿佛这三十大板是不得已而为之。
李宜鸢心里暗自嘲讽,一口一个女子,她真不明白自己做什么事与是男是女有何瓜葛。三十大板,她自是不怕,就算是拼了命,她也要将证据公之于众。顾轩和秦韫玉自然知道,秦渲赟和林仲旭是想让李宜鸢闭嘴,死人的嘴是最硬的。
秦韫玉从容开口,“皇上和林大人误会了,这登闻鼓鸣冤的确需要先仗责三十大板。但李小姐并不是鸣冤,是替李大人提交证据罢了。李小姐没有官职在身,无法上殿面圣,才出此下策。”
顾轩也出声附和,“臣在调查都城谣言时以为是有人想要诬告林大人,想着揪出背后散布谣言的幕后主使。王爷说消失的李大人和李小姐被他所救,安顿在府上。我特地见了李小姐,也看了那些证据,这才在今日状告林大人。李小姐只是将证据带给皇上而已,的确不算鸣冤。”
林仲旭听到李言书还活着,脸色瞬间惨白。他也明白李宜鸢之所以不将证据直接给顾轩,而是冒着风险击登闻鼓,是为了让大家知道,除了物证,她就是认证。众目睽睽之下她进了这金銮殿,容不得他再信口雌黄。百姓们知晓她击登闻鼓是为了提交他的罪证,也容不得他再赶尽杀绝。如果李宜鸢出了事,那所有人都知道是他为了掩盖罪证所以杀人灭口。
秦渲赟依旧波澜不惊的样子,但他知道,今日林仲旭要折在这儿了,他不好再说要仗责李宜鸢,否则他的偏袒就太明显了,“既然如此,那李小姐将证据交上来吧。”他看了眼李宜鸢的包袱,目光转移到了秦韫玉身上,“朕倒是不知道,皇弟如此心善了,还救了李大人。”
“举手之劳罢了,李大人清廉仁义,这样的好官,是上天不忍他落得含恨而终的下场。”秦韫玉瞥了一眼林仲旭,悠悠说道,“本王只是看不下去奸佞当道罢了。”秦韫玉抬眼看向秦渲赟,“想必皇上也是这样想的,皇上眼里自是容不得奸佞之人在秦兆国为非作歹吧。”
一字一句,明里暗里讽刺林仲旭就是那个奸佞之人。而秦渲赟不仅看得下去,还容忍他只手遮天这些年。秦渲赟脸色难看,却也无法出声斥责秦韫玉,否则不就是承认了自己眼瞎耳聋纵容奸佞当道吗。秦渲赟也意识到,秦韫玉这次哪儿是阴谋啊,这就是明晃晃的阳谋,偏偏他还无可奈何。
此时大臣们大气都不敢出,谁都怕触霉头,皇上憋着一口气不好责罚王爷,可不代表不会把气撒在他们身上啊。一个个的都屏住呼吸降低存在感,大殿上鸦雀无声,只有李宜鸢翻开证据的声音。顾轩将证据一个个罗列开来,从多年以来他贪赃枉法的账本到徇私舞弊、欺压百姓等等事情受害者的口供一系列证据,秦渲赟脸色越来越黑。最后的证据,是当年秦韫玉舅舅一案的证据。
林仲旭此时恨不得昏死过去,因为他知道那些都是真的。他倒是没想到,李言书居然一直收集保存着这些证据。林仲旭知道,自己这是保不住丞相之位了,但是他还不想死,他还有一线生机,“皇上,皇上,臣知错了。皇上,求您念在我一心一意辅佐您的份上,饶我一命吧。”
秦渲赟顺手拿起桌上奏折用力摔在秦渲赟脸上,“你真是罔顾朕多年以来对你的信任!”看着林仲旭额角被砸出了血,他当即下令,“将此人关进大牢,择日审理。”辅佐?秦渲赟知道,这是林仲旭在攀扯自己。秦韫玉和顾轩听到秦渲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