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控球再顺也不能无休无止,我见二师兄严阵以待,这刻正是传球的好时机。于是我脑子里想着这平日里白打的招数,起跳用尽浑身解数打算使出一招“风摆荷”,重重一脚踢在球上,球飞起而出。
但这皮球未能朝我心所想的方向飞去,它力道极大,大到我不敢相信踢它的那只脚是长在我腿上的。
它骄傲纵情地飞着,越过史涼,掠过伯之,不偏不倚地正中在雷潇湘的脸上。
是的,打在了她的——脸上!
雷潇湘一击应声倒地,嘴上里闷挤出一口鲜血,浸在素白的衣服上像极了一朵盛开的芍药。
上山半年,从未认真习武,可这一脚聚力得太过惊奇,难道我的武学造诣已经到了不用修炼点石成金的地步?雷潇湘这么被我一脚踢死了?师父今后也许要昭告天下我是一名武学奇才,师兄们对我也都要刮目相看,雷家上门寻仇京都家中怎么办?我要是为了过失踢死了雷潇湘而坐牢母亲岂不要哭瞎在家中?
一切来得太突然,没有准备,让我慌张得想死。
我觉得当下之急是要赶紧看看雷潇湘的伤势如何。外伤无妨,内伤堪忧,为了表明我的万分歉意与愧疚之情我定要到山下寻得一位好郎中治好她的伤。
“潇湘姐姐!”我迈着大步奔向雷潇湘,生怕去得晚她便撒手人寰。
雷潇湘用肘撑起上半身,被我那一脚踢得神智并不算清醒,想要说些什么,但嘴没张开又被卡住,紧皱着眉头,动着嘴巴,半晌吐出了一颗牙。
连带立马又喷出一口鲜血。
“原来是牙掉了。”我缓上来好大一口气。
雷潇湘不用死,我也不必为她的死而负责,善哉啊。
“不是命掉了,你很失望是吧?”她终于开口说话,嘴与牙都染满了鲜红的颜色,与她现在的煞白脸色对比起来很是鲜明,看我的眼神里透着十分的狠劲,实在让我瘆得紧。
“并不是......啊呀,是我对不住你......你骂我吧!”多做解释无意,我已做足了被她劈头盖脸折腾一顿的准备。
“起开!”她一把推开我,摇摇晃晃地踉跄起身,定定了神,擦干了嘴角的血迹。
“潇湘姐姐可还有什么地方不适?”我上前伸手要去搀她,可手还未碰到她衣袖,就被她甩开。
“不用你来,我还没残!”
雷潇湘这番态度让众人也不再好围观,本打算殷切关心的意思也就灭了。她只在应承了师父表示的担忧后就负气地退了场,这场蹴鞠也终究因为我的一错脚,悻悻散场。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但二师兄当即对我表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不必多往心里去。
虽得少许宽慰,但我还是总觉得亏欠雷小姐许多。
于是我连续几日对她献出了我的歉意与诚挚。
我将从师兄们处搜刮来的新鲜玩意儿都带去雷潇湘房中,希望能够排解她心中的怨气,我也能够讨得一副好脸色不至内疚而得内伤。当然元氏兄弟的活春宫此时不太适宜这个境地,在未摸清出雷小姐是否与他们脾胃相投前,我觉得不能贸然出示这招杀手锏。
“潇湘姐姐,我来给你送些糕点坚果,有劳姐姐将门打开,我方便伺候。”
此情此景,我觉得能屈能伸是真理,对于做错的事情,且这件错事还做得如此过头,我应该摒弃往日与她的种种不睦之嫌,低头认怂才是正解。
房内不见动静。
我小心推开房门,见雷潇湘坐于书案前,对着铜镜梳捋鬓发,听见我进屋也没有要转身之意,态度一如往日冷淡。
雷潇湘爱美入骨,书院内却未设有女子梳妆台面,在院内的这半年连我都挺不习惯对着书案整妆,她一定更加觉得不便,改天下山若有配的上她的梳妆台面或首饰盒子,我挑一样送她,讨得她几分欢心,也能在蹴鞠那场事上对我宽心些。
“这书案本就是读书的地方,现今又要读书又要打扮不太适合,哪天我到山下给姐姐挑个好台面抗上山来,于你日后梳妆更加方便,如何?”
“不用了。”
……
“那你吃坚果糕点,这些全是龙虔屋里最好的……”
她缓缓回过头,寒寒的冷光射出,目不转睛地盯住我。
“你如果记性不差应该不会忘了我前几日才被踢掉颗牙,幸好我记性也不差,记得清楚我掉的这颗牙正是被你踢飞的。如今你带这坚果到我厢房里来,是想让我崩了剩下的牙,还是想让我当你面吃下这些果子,好给你添点笑料留着日后享用?”
阴森森的言语,阴森森的她。
我真是活了大该。
“收起你的这份惺惺作态,即使做得这些事情,也不能讨我半点欢心,不管我今天吃不吃你的糕点,都不代表你欠我的可以一笔勾销。我从来不是甚好打发的人,这颗牙的账我已记下,你也大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