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多实用,不过是胜在技艺精湛,我只拿来饱饱眼福,这样的工艺,值得陈列在堂内供他人鉴赏。”
“娘娘的气度,真是不同凡响。”大师兄与我被这句奉承唬得一愣,对说出这话的主人仔细打量了一番,他大约三十的年纪,衣衫不似这些商人华贵光鲜,却也整洁,他在配饰上是要求极高的,腰间挂的那块兽纹玉佩,从成色上看,不亚于厅堂内陈列的这些玉石珍宝。
“娘娘……”这人未等我两人将他好好琢磨一遍,又再次开口。
“我与太子尚未礼成,按照规矩,还请阁下以名相称。”我一向不爱让无关者听去我与亲近人的谈话,他却躲在一侧窃听了我与师兄的交谈,着实让我长了几分脾气。
“鄙人不知忌讳,冒犯了姑娘,还请姑娘见谅!”他躬着身子,一托手即要请饶。
我顺着他的意颔首轻言一句“无碍”,表示本姑娘即不会将这些个琐碎小事记于心上,更不大有机会与他再相见,也
算是免了他自责之情。
然而,他依旧伫立不动,不依不饶,毫不退缩。
旻煜的眼中带了厉色,道:“这位兄台,还有何事?”
那人对着大师兄一作揖,说道:“公子莫要怪罪,鄙人乃是此次来参会的塔莱国商人,陈良。”他说着将揖作得更深些,稍后起身道:“昨夜在宴席上听闻姑娘乃是圣旨昭告天下的太子妃娘娘,心存敬仰,所以今日冒昧上前,想借机会与姑娘话语两句,不料冒犯了姑娘……”
道理上是挑不出毛病,这几天登上巍峨峰来聚会的何止你一人,想要与未来的太子妃套近乎的又何止你一人,想要借着以前的旧相识情分日后好攀高枝的,更不止你一人。
但在我给了台阶却不往下,壮了胆子敢堵我的路,恐怕真的就只有你一人。
大师兄与我相视片刻,遂开口问道:“你今天冒昧上前,恐怕对韩姑娘不止是心存敬仰吧!”
他知趣的一笑,笑过后思虑周全一般,道出:“这位公子,一句话就让鄙人现了拙,今天冒昧假意与姑娘搭讪,确是有一事相求。”
“何事?”大师兄问。
此人立马抬手,指到厅堂后方:“请姑娘与公子赏脸,随鄙人到厅堂后方便知。”
相识时间太短,他又这样面生,声称自己是塔莱国商人,却长着汉人的脸孔,用着汉人的名字,究竟有何居心……我心生疑惑。
“倘若,我说不呢?”我沉着声音问他。
他脸上初现一副犹豫的神情,顿了顿将这踌躇之情一扫耳光,斩钉截铁地说道:“若我拿出的东西不能打动姑娘,敝人保证日后决不再打扰!”
我一怔,原来他不止想要借一步说话,却是有东西要我非看不可。
我看着大师兄,他想了一会儿,冷静坚定地说道:“我陪你去。”
我又看着陈良,他那目光似乎比大师兄还坚定。我于是向他道:“请带路。”
陈良得了我的允诺,欣喜地在前头领路。他走得极是兴奋,直奔厅堂斜侧的一个角落而去。
这个不起眼的角落中站着两名异国男子,身材高大,发色肤色与眼睛颜色都与我们不同,他们却清一色穿着中原人的衣服,头上都以逍巾帻做遮掩,不便引人注意。
这两名男子身后,盖着一块朱红色的绸布,从布面罩出的形状看来,这下面,藏的像是一个人。
大师兄两步疾走,挡在了我前面。
陈良也加快步伐,走到那个藏着人的绸布前停下,抬起手,手扯住绸布顶端,再一用力,这朱红的绸布被一扯而下,
竟现出一个假人,一个穿着金丝缕衣的假人!
假人的身形高大,一眼看过去像是一个兵俑。而正是因为他这一副兵俑的身材,这身金丝缕衣被它衬在身上,显得耀目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