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哪由得你信不信。”
“……”
伯之与他自己说的一样,现在不仅好亲近,还能叫人亲近后被他牵着鼻子走。我与他们相伴读书时,怎么也料不到,多年后我的师兄们,竟一个一个都出落得不拘一格,与……狡诈。
好吧,我本着不与无赖耍心计的态度,虔诚问:“实话是什么?”
请君入瓮。伯之一早在此等我,张口即来:“实话就是,关于造谣这件事,是我提议的,确切来说,这件事的由始到末都是我操纵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我的变化,见我一直冷静从容,不怒不嗔,就干脆如同竹筒里倒豆子,一股脑儿全数倒了干净:“他当时总觉得这法子太过龌蹉,见不得光,更怕你知道后怨他。我却劝他,大丈夫做事,当以成败论英雄,顾上了品行高洁,就很可能到头来只守得一场空,于他于你,都是罪孽。”
喏,我二师兄叶伯之,不仅是位说客,还是个挡箭牌。一位道貌岸然的,挡箭牌。
他说完后从袖袋中抽出一封信,放在桌上。见我许久不动声色,又接着道:“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将我们叙话的地方定在这海祥楼?为什么点的是你爱喝的桂花酿?难道我是师出通天的弟子,就真有通天的本事,算得出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他说着将信推到我手边,用食指与中指在信封上敲打两下,遂道:“念着你的人,不管隔了多远,都会将你烙印在心上。你喜欢什么,想要什么,全数记着。你现在想听的话,想要追究的因果,都在里面。”
我垂着眼帘看着那封信,想了想,问:“我要是不收,你那赌,是不是就输了?”
伯之惊异地微张了嘴,微妙地轮换着脸上的表情,最后坚定地说:“除非你想让我每天来给你讲故事。”
我见他苦凄凄的脸,忍不住一声笑,将信收起,他便是松了一口气:“还好赌赢了,刚才说的忘情些,早将这些年可抖落的料子全抖落。你若不收,就真的只能委屈你每天听我反复唠叨了。”
我独自一人在房内拆开信封,“吾爱筱筱”四个字赫然入目。
嘶——我的牙忽然发酸。
连带着周身一阵肉紧,我定了定神,绷起一根神经往下读。
信中大多内容与伯之所述相同,不同的是我在海祥楼听的是故事,现在读的却满是情爱。大师兄文采斐然,将二十几页的情书写的跌宕起伏,情意绵长又不嫌累赘。
我心悦诚服。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旋坤看上去那么熟悉,大约是因为他那灰色身影总在在需要时出现在我视线内,又在不必要时立刻消失不见的原因。
至于江南五千两意外被劫却又更意外地被找回,以及大哥入朝为官为何如此顺利,他也仅仅是云淡风轻地一笔带过。
我将信读上几遍,每遍读后心境乃更加平和,信纸收合间,放佛心中的怨愤疏解近半。
我想起多年前有人问过我一句“你给老大老二灌了几缸迷魂汤?”
现今却是我清醒地服下老大与老二给我制的迷魂散。
就当是用来解气了罢。
第二日清早,换了旋坤等在前厅,从胸前郑重地掏出一封信来,递到我面前。
我接过信时,同样郑重地向他道了声谢:“江南之行,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他一愣,眼中忽闪而过一丝愧疚之情,躲避开我的眼神,拱手躬身道:“旋坤奉命保护小姐安危,却让小姐身处险境,怎敢不惭领谢!”
我轻笑两声,打算转身回返,不想被他急急叫住:“殿下说,属下需要带着小姐的回信一同回宫!”
咦?大师兄还学会强买强卖了?
旋坤算是救命恩人,我不好叫他为难,就命他等在厅内,我在就近的书房寻来笔墨,好让他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