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去的时候,溜得很快。
会议室再次因为贺之忱的话,浮想联翩。
尤其是对好友知根知底的邹星意,她已经联想到,方雨欣坐在贺总腿上,亲口给他喂汤。
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恋爱的情侣,可真会玩!
方雨欣再次进入书房,会议接近尾声。
贺之忱开了大灯,室内一片亮堂,他端起碗,一口气喝下,没有给女孩捉弄他的机会。
方雨欣看他喝完,又道:“还有一些饭菜,你吃点吧!”
“不用了,我胃口不好。”贺之忱拒绝。
“我能回去了。”方雨欣看了眼时间,已经九点了。
她边说边看贺之忱反应,没看到任何情绪,倒是对没有遮的伤口,充满愧疚。
“伤口涂药了吗?”
“没有!”贺之忱实诚地回,并吩咐,“你先回去,我自己能搞定。”
方雨欣自告奋勇:“我帮你!”
脸上满是期待和蠢蠢欲试的样子,贺之忱不忍回绝,“还会哭吗?”
“哭什么?”方雨欣回完,才知道他指的是刚被蛇咬,哭得难看的模样。
并许下承诺,“放心,不哭!”
“…”
可不见得!
贺之忱将医生开出来的药剂摆在茶几上,方雨欣坐他旁边,她握住他的手臂,小心翼翼地解开纱布。
被咬的伤口,有溃烂的痕迹,模样狰狞,看着使人越发恶心。
方雨欣怔怔地看着,动作很轻。
“先用这个喷剂喷三下。”贺之忱递出一瓶药剂。
方雨欣喉咙一哽,凝着眉,连连低下头。
“贺之忱,疼吗?”
嗓音带了一点苦涩,似乎在哭的边缘徘徊,贺之忱毫不在意地回:“不疼!”
强硬地再来一句:“不许哭!”
“我没哭。”
“没哭?”
贺之忱反问她的时候,低下头去看,一双眼睛水润如雾,“这没哭?”
“都说没哭!你这人好烦!”
方雨欣被他看得害羞,干脆有点不耐烦。
“好吧,确实没哭。”贺之忱面色无异。
“不帮你,你自己弄!”
方雨欣恼火地说。
贺之忱略显无辜的腔调:“说帮忙是你,不帮也是你!”
“你闭眼,不准说话。”
“ok!”
再不能撮弄下去,要不然没完没了!贺之忱听之,任她为所欲为。
实际上方雨欣难过极了,看着伤口,就怕他一命呜呼,人都快吓死了,他还有闲情在这开玩笑。
什么一本正经的阎王,八成是只会逗人。
接下的时间,贺之忱眼睛看不见,耳力特别灵敏,他能感受到方雨欣,对他如获珍宝,恨不得替他受着。
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自然还是会让方雨欣触景伤情,感同身受。眼前一片花白,身不由己涌出泪花。
一时间很安静。
让贺之忱多有感触,眼角的余光一瞥,暗暗收回视线。
他故意问:“好了吗?”
“嗯!”
轻声一应,柔声里混着慌乱,听着就不对劲。
贺之忱不顾身份不对,一把搂过方雨欣的脖颈,将毛茸茸的脑袋靠在他肩上。
喟叹而发:“你……真的很爱哭!”
方雨欣顾不得彼此过于亲密,情绪一下子上来了,嘤嘤哭个不停,发泄了一通。
等结束,她就后悔的要命。
低头不敢看身边的人。
贺之忱淡声揶揄:“睡衣又不能穿了。”
“等我回去,送你新的。”方雨欣含蓄地顶回去。
他离开客厅。
方雨欣趁着这一会儿功夫,赶紧擦干净脸。
回想医生交代的事情,要多多关注病人,防止半夜发烧。
她一下子坐不住,跑过去敲响男人的卧室门。
“贺之忱…”
男人背靠着门,反锁门。
“还有什么事?”
“我今天晚上留下来!”
这话一出,贺之忱将门打开。
“不行!”
“医生说,你半夜会发烧。”
方雨欣顶着一双红彤彤的眼睛,像玛瑙石晶莹通透,看着他。
“我要留下来。”
贺之忱:“…”
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
之前避得很好,为什么如此放纵自己。
“你想什么?”方雨欣迷惑不解,担心是房间问题,她缓缓说,“我可以睡沙发!别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