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女儿随便说说就不能当真,那苏家大丫头说你女儿的话,也都是孩子戏言,你怎么就当真了?”
“就是,同在一个屋檐下,虽然不是亲生的确实不受待见,但也没见要把人逼死的。”
“以前在他们村里什么名声,谁不知道呢,吴家大丫头命不好,遇上这么个……”
跟王婶关系好的几位大婶对吴曲莲家的那么点事是相当明白的,而且跟吴曲莲关系也好,都知道这姑娘心善,偶尔她们有什么,她都会搭把手帮忙。现在被苏氏如此拿捏,几位大婶看不下去了,你一言我一语帮着她刺了几句。
苏氏显然不是省油的灯,跟村里大多数婶子们关系都不好,她本想刺回去,但见村长沉着脸看她,也知道事情不能再闹大了,于是咬牙忍了下来。
“我会提醒二丫三丫注意说话的,村长,大丫毕竟是吴家人,我跟她关系再差,都是要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一家人总有磕磕碰碰的时候,我也会收敛脾气……”
“您说收敛脾气几十年,也没见有什么变化,家里大大小小的活计都是我在做,整天挨骂不带歇着的。以前我不抱怨,毕竟娘不在了没人疼,这谁都知道,忍忍就过去了。现在倒好,除了打骂,甚至开始坏我名节,既然这样,我们何必还住在一起?”吴曲莲一再试探底线,该有的态度都拿捏了,但也适当示了弱,语气软了下来。
在这个时代,一味的跟家里逞强闹翻确实行不通,既然没有人接受得了她独自在外住,而且因为初来乍到,对乡下的农活很多都不熟,她也确实没必要再坚持独自离家居住了。
“行了,苏氏这一次先警告,如果再让人听到对吴家大丫头非打即骂,让你或你两个女儿造各种谣言,村里也不是没人了,吴丫头去哪家生活都比在你家强。到时候就不是让吴丫头离开吴家这一件事了,你苏家的族老,也必是要请来的,好自为之吧。”
村长也不想再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了,吴曲莲想自己住本来就不可能,她爹还在,也不可能把她送给谁养,何况她已经到了说亲的年纪。只是希望她能尽快定亲,离开那个家吧。
“还有啊,大丫头是大家伙看着长大的,她什么样大家都很清楚。家里家外一把好手,虽然在家不受待见,但也把吴家料理得井井有条,大家都是同村,是她亲亲的叔伯婶娘,如果遇到有合适的亲事,多给她留意一些。希望她能早日嫁出去,有个好归宿,将来过上好日子。今日之事大家都把嘴巴闭紧一点,咱们乡里乡亲的知道是怎么回事就罢了,有些人就爱夸大其词,话传来传去还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别影响到大丫说亲事,知不知道?”
这也是在警告村子里那些爱嚼舌根甚至爱往村外传的妇人们,吴曲莲在村子里声名很好,如果因为这些流言选不到好人家,人家要记恨你,也是你活该。
吴家的那么点事也就这么解决了,吴曲莲跟在她爹身后回家,王婶还给她端了碗汤泡饭,让她回去热热再吃。想着她家的情况,王婶冷言冷语刺了苏氏几句,这样即使苏氏脸皮再厚,也不好再念着这碗汤泡饭了,吴曲莲至少能在今晚好好歇一歇。
吴家这边的家长里短在村子里也就是看个热闹,真正的大风暴却是在救她的一位小公子身上,正是那位书生,吴家表兄去做客的那一家。小公子姓徐,十三岁中了童生,前不久去考秀才,是放了榜得了准信才连夜赶回来的。报喜的差官还没到,他提前一步回家报信,也好让家里给准备准备。
徐家家境并不好,但徐家小公子自幼聪慧,喜好读书,所以爹娘即便再辛苦,也坚持送他去学堂。考上童生后徐小公子去了县上的书院上学,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一趟,吴家表兄比他略年长,也在上一年考上了童生,但要进好一点的书院得有人举荐,他便是希望徐家小公子能为他举荐一番。
那位小公子平常不住村里,所以对于撞上吴曲莲跳河这件事,他只是吓了一跳,之后回去报喜也没有说起这件事,徐家上上下下高兴得不行,所以便没有去凑吴家的热闹。
此时吴家事了天色已晚,徐家的喜事也就只在自家亲朋之间流传,直到第二天一早,徐家小公子考上秀才的消息在整个村子里都传开了,吴曲莲没有早起,虽然她后娘在院子里阴阳怪气了她两句,她也懒得搭理。
一个晚上过去原主的记忆几乎在吴曲莲的脑子里过了一遍,那姑娘以前过得可真辛苦。不过乡下有些农活其实可以不那么辛苦,她做为一个现代人,曾经也去乡下呆过一段时间,虽然只是游玩,但对于做农活的某些器具,她还是有印象的。只可惜她不能轻举妄动,至少暂时不能,但可以做些小工具在自己的屋子里用着方便。
昨天闹了那么一通苏氏晚上也没让她做饭,炒了好几个菜好心让她上桌吃饭她没搭理,就吃了一碗汤泡饭便睡了。隔老远还能听到她在跟她爹说好心叫她吃饭结果没给好脸色之类的话,这些话以前的吴曲莲可能会在意,但她不会在意。她向来信奉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当顺其自然,既然始终无法好好相处